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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无措极了,心跳声还来不及平息,如被猎人扼住致命弱点的兔子。

一定要是你见到我这个模样吗?

观泠慌不择路地连连后退,他低下头,弯了腰,闭上眼,唇瓣发抖地忍耐住大哭,他不看身上那件只能勉强遮住胸脯和大腿的湿裙子,不看身上被男人抱在怀里色急攻心狠狠弄出的各种伤痕,他只无法选择地被迫去踩凹凸不平的水泥地,伴随脚踝扭伤令他浑身都陷入剧痛的不安里,在这漆黑的、仅有一抹在男人身后那扇半遮半掩如深渊的出租屋的门缝里流淌出来的,如恩赐般令他羞耻不堪却将他照亮的昏黄灯光里,他雪白的皮肤被强行涂抹上一层他怎么哭喊也挣脱不掉的晦暗黏稠的自卑。

为什么……会是他……这世上那么多人……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他呢?!!为、为什么……为什么是他住在这里呢?为什么这一层楼他挨着求救求遍了都无人帮他,为什么在最后这一扇他根本不抱希望的门内住着他呢?为什么会是他撞破我的狼狈、撞破我的落魄、撞破我的可怜模样呢?老天爷为什么一定要是他呢?

没有什么比重逢时,被自己喜欢的人见到自己与过往截然相反的悲哀模样更不堪的了。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是盛焚意呢?

为什么要是他亲密无间相处了八年的竹马呢?

——砰!

在骨头都快被撞碎的剧响里,观泠连连后退最后哐啷一下子退到了盛焚意对面那堵墙上!

娇嫩到在丝绸床面被他丈夫压住一会儿便会蹭出血线的后背此刻硬生生毫无任何保护措施地狠狠撞上一面内里满是坚硬石头的粗糙墙面,撞上墙面的一刹那他头皮一瞬间发麻,舌根衔接喉咙的部位连声嘶力竭的声音都发不出一点,原来痛到极点的痛无法用声音发出,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一具从高楼跳下后脑浆和头骨都从皮囊下掉出来可是还有最后一丝意识让他无助茫然地瞧着自己的半死尸体却无可奈何……疼……我疼,在黑暗里后退是不是总会有这样的危险?观泠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可今夜他却深深记住这股危险带来的令他连惨叫都发不出的剧痛。

他的后背都被撞出了血,他脸上有男人将他压在门上撞出的红痕,手腕是男人大手猛厉攥出的深可见骨的掐痕,身上满是冰冷的雨水和花洒里喷出的让他刺骨难受的水,本就单薄的白色吊带裙此刻沉甸甸地与他的身体曲线紧密贴合,他什么快要遮不住了。

他这个样子为什么会被盛焚意看见呢?

可是……盛焚意有认出他么?

认出的话,盛焚意,还会和以前一样喜欢自己么?

那样是不是证明自己还没有落魄到最不堪的地步呢?

观泠在痛到失神里满是泪水的挣扎里,他的眼慢慢抬起,一双圆润稚气的,含了最后一丝希望的蓝色光芒的眼珠与对面的盛焚意那张艳丽清冷的脸对上了,盛焚意的身形高挑,连地面的影子都纤长瘦冷。

盛焚意的影子在地面泼洒开来朝观泠蔓延,仿佛贪婪疯狂,可盛焚意冰冷无情,漠不关心,毫无兴趣地移开了目光。

以前观泠哪怕是在路上蹦蹦跳跳踩到一颗小小的石子,隔着价值三十万的薄底小皮鞋仅仅轻踩到一下,他就会疼得眼眶湿漉漉地发红,他那样漂亮又人见人爱,谁都会关心他,可他不要别人哄,他会一把抱住盛焚意的腰,一边撒娇让盛焚意背他走,一边在盛焚意沉默冰冷的后背上笑嘻嘻凑在盛焚意耳边,甜甜地说意意最好了。

什么啊……盛焚意,我、我现在……我好疼……

你不亲我,不抱我,不哄我,不让我在你怀里哭……你什么都不做……为什么……你为什么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