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呀,兄弟!」
「挖呀,当家的!」
手套打开了地上的暗格,李伴峰和手套在暗格里一起往下挖。
挖了半个钟头,李伴峰先挖到了一枚印章。
他拿着印章,在手里摸索了许久。
因为室内的东西看不见,只能摸索,李伴峰花了两分钟的时间,才确认这是地头印。
「兄弟!」李伴峰很激动。
「当家的!」手套也很激动,在地头印下边,手套挖出了两片拱形的铁券。
绿水湾的契书,被两个人给挖出来了。
李伴峰很想看看,绿水弓的契书上都记录了什麽,但在暗维空间里,他什麽都看不到。
「当家的,看不到,也不耽误收下啊!」手套的意思是,让李伴峰先把契书和地头印收下。
「是呀!」李伴峰把地头印扣在了头上,先把人气收下了。
人气这东西,有了就要收,避免夜长梦多。
这是绿水湾,拥有普罗州第一大城的绿水湾,有多少人这里的人气?
到手的人气不能放凉了,赶紧收下才是正途。
源源不断的人气注入到头顶,李伴峰能清晰的感受到修为的增长。
这块地头印里的人气也太多了,释放了一分多钟,比叶松桥和李芙蓉的新地加起来还要多。
里边还有,地头印的人气还没释放乾净。
又过了一分钟,地头印还在释放人气。
过了十分钟,地头印里的人气依然喷涌不断。
过了二十分钟,李伴峰双眼上翻,倒在了地上。
「当家的!」手套赶紧把地头印摘了下来,呼唤了很久,李伴峰才睁开眼晴「我的地头印呢?」李伴峰四下摸索。
「当家的,不急这一时呀!」手套劝住了李伴峰,两人本想在绿花子的家里再搜罗片刻,李伴峰脚步不稳,走路艰难,赶紧离开了暗维空间。
别看走路不稳,跑起来可不艰难,李伴峰一路跑去逍遥坞,脚步依旧飞快。
等藏好钥匙进了随身居,李伴峰往床上一躺,两条腿开始剧烈颤抖。
腿上的感觉不陌生,每次旅修普升之前,都要抖腿,抖腿意味着李伴峰想跑,而且不想停下来。
但身上的感觉有些陌生,李伴峰不想动,感觉床上有胶水,把他粘在褥子上了。
唱机看着李伴峰的状况,用唱针试了试李伴峰的脉象:「相公,你收了多少人气?」
李伴峰愣然道:「宝贝娘子,这你都能看得出来?」
唱机道:「这怎麽能看不出来?相公,你脉象都被人气冲乱了,你这是偷了几家的人气?」
手套在旁道:「这怎麽能叫偷,光明正大拿的,当家的就拿了绿花子这一家。」
「一家人气能有这麽多?」娘子不信。
「要不就说绿水城人气旺,这地头印里还有没吃完的!」手套把地头印交给了唱机。
唱机掂量了下份量,惊叹一声道:「这绿花子多长时间没吃过人气了?」
李伴峰一愣:「不吃人气,他靠什麽长修为?」
唱机仔细看了看李伴峰的状况:「宝贝相公呀,你两门开张做生意,两边都吃得饱饱的,这地头印的人气才刚刚用了一半!」
李伴峰也惊呆了:「地头印这麽能装?」
酒葫芦道:「地头印确实能容纳许多人气,可这叫花子攒这麽多人气做什麽?」
「难怪这叫花子这麽难缠,他可能用不着人气了———」唱机思索片刻道,
相公,我现在把宅修云上技传给你。」
李伴峰还在抖腿:「娘子,我这个状态,怕是学不了技法。」
「先学技法,疏通经脉,然后准备普升。」
「晋升?」李伴峰挣扎着坐了起来,「我刚刚才到云上一层,这麽快又要晋升?」
「还不是因为你不知饥饱,一次吃了这麽多人气,已经吃到二层边上了!」唱机埋怨两句,又觉得心疼,用蒸汽托着李伴峰慢慢躺下,仔细叮嘱道,「宝贝相公,身子放平,心思也要放平,什麽都别想,只管交给小奴。」
说话间,唱机用喇叭口缓缓将李伴峰吸了进去,李伴峰在温暖的喇叭口里,
只觉得双眼慢慢沉重,慢慢睡去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李伴峰睁开了眼睛。
身体好像轻盈了一些,腿也不抖了。
李伴峰轻松坐了起来,先看了看右边的唱机:「宝贝娘子,技法学会了没有?」
娘子回答道:「相公学会了。」
李伴峰又看了看左边的影子:「当真学会了麽?」
影子冲着李伴峰点了点头。
李伴峰坐在床上,对着影子说道:「据我所知,影子这种东西,一般是在地上,也可能在墙上,但是你就这麽在我身边坐着,是什麽道理?」
影子看向了唱机。
唱机正想跟李伴峰解释:「相公呀,宅修云上技叫做形影相吊——·
「咱们先不说技法的事情,」李伴峰默坐片刻,猛然起身道,「你是伴峰乙吧?」
影子也站了起来,要和李伴峰开打!
「你果真钻出来了!」李伴峰回手抄起了镰刀。
影子没有说话,闪身之间,突然从李伴峰的视线里消失不见。
李伴峰大惊:「不好,走马观花!」
他四下搜索影子的踪迹,找了半天没能找到,好在走马观花也没能触发。
影子悄无声息来到李伴峰背后,李伴峰募然察觉,回头就打,影子低头躲过,对着李伴峰的膝弯端了一脚。
这脚端的结实,李伴峰差点倒地,影子对着李伴峰的脸上准备再补一脚,李伴峰闪身躲开,一拳捶中了影子膝盖。
影子被打了一个翅超,李伴峰上前一脚,准备用踏破万川把影子端碎。
砰!
一脚踩出去了,踏破方川没能发动。
影子回身一脚端中了李伴峰脚踝,李伴峰忍着剧痛,中了影子裆下。
一招换一招,影子这下吃大亏了,裆下实在不扛打,影子摇摇晃晃没等站稳,被李伴峰抢起花瓶,砸在了脑壳上。
躺在地上的影子,挣扎片刻,站不起身子。
见李伴峰又踢来一脚,影子突然躺平缩在了李伴峰脚下。
唱机赞叹一声道:「相公好武艺,这影子算是被你收伏了!」
「收不伏的。」李伴峰摇了摇头,坐在床上,擦了擦身上的伤痕。
唱机一边给李伴峰上药,一边解释技法精髓:「宅修深居宅中,孤单惯了,
影子便是修者的伴侣,
子立,形与影相依为命,并肩而战,形与影力同心,只要驾驭得当,
日后相公与人交手,便是以二敌一,曾有人称此技法,为临敌应变最强之技。」
李伴峰看着唱机道:「宝贝娘子,你觉得这个技法,我能学得会麽?」
唱机打着锣鼓,激励着李伴峰:「相公勇武,必然能学得会的。」
李伴峰轻轻抚摸着唱机道:「娘子,咱们夫妻之间理应坦诚,你真觉得我学得会麽?」
唱机的锣鼓稍微慢了一点:「相公的身影,凶悍了一些,技法运用之间,或许有些难处,可也一定有办法克服的。」
李伴峰提起油壶问道:「宝贝娘子,为什麽之前不教我这技法,你可千万要说实话!」
娘子停了锣鼓,细声细气说道:「那是因为相公性情特殊了些,只怕影子也难以驯服,小奴担心相公刚到云上,根基不稳,技法运用不当,反受其害。」
娘子说话,十分委婉。
翻译过来是,李伴峰是个疯子,他控制不了自己,也控制不了影子,修为还刚到云上,实力还非常有限,弄不好会被自己的影子给害了。
这一点上,李伴峰和娘子的观点非常一致:「早知道是这麽个技法,我就不学了。」
「相公呀,你若是耐心打磨,多花些时日稳固了修为的根基,这技法不学也就罢了,
而今刚上了一层,立刻又上二层,没有技法支撑,相公的身体哪能经受得住。」
李伴峰也想不明白「技法支撑」是个什麽概念,单靠言语,这事也解释不通,唱机劝道:「宝贝相公,刚学了技法,身体虚弱,先吃些丹药休养一下。」
唱机拿出一颗玄蕴丹,斟酌再三,切了三分之一给李伴峰。
李伴峰吃了丹药,歇息片刻,问道:「适才我和影子打斗时,为什麽用不出技法?」
娘子道:「相公云上根基还浅,用了形影相吊之技,大部分技法就都用不出来了。」
李伴峰叹道:「这影子不仅不中用,代价还不小。」
「当家的,技法慢慢学,咱们先看看这好宝贝。」手套把地头印和契书一并拿了出来。
离开了暗维空间,这些东西现在能看的清清楚楚,地头印没什麽特别之处,
李伴峰仔仔细细看了契书。
绿花子的契书可是够特别,正面还是那八个字,百里之地,以此为凭。
背面上密密麻麻有几十行文字,第一行文字,袁瘦驴,得此地。
李伴峰问唐刀:「这块地界是怎麽得来的?」
唐刀思索良久道:「我只记得有人把这块契书送给了我,那人是谁,我想不起来了。」
第二行字,袁瘦驴胜沙定忠,得地二十里。
「沙定忠是谁?」
唐刀想了想:「好像是个邻居,来我地界上生事,被我打跑了。」
接下来又有三行字,都是袁瘦驴的战绩,他击败了三位地头神,得了不少地界。
看得出来,袁瘦驴占据花子湾时,也是非常有实力的地头神。
接下来一行字:赵脓包胜袁瘦驴,此地尽归赵脓包。
「赵脓包是谁?绿花子?」
听到赵脓包这个名字,唐刀似乎有些印象,他在屋子里来回步,走了十几圈,突然想起了一句话:「找个地方撒泡尿照照,照照你那一脸大脓包。」
李伴峰问道:「这话是说绿水弓的?」
「应该是吧,」唐刀还在努力的回想,「我好像曾经留意过他,他在花子湾好像是个挺有名气的叫花子,因为一直生病,一直被人欺负,才出的名-——」
洪莹没太听明白:「他抢你地头神位子的时候,少说也是个地皮九层了,而且还有武修根底,这样的人怎麽可能一直都是叫花子,还怎麽可能一直被人欺负?」
唐刀答不上来:「这句话肯定是说绿水弓的,赵脓包,应该是说他长了一脸脓包,至于他是不是姓赵..·
李伴峰道:「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姓什麽,别人总让他撒泡尿照照,他就让自己姓赵了,应该是这个缘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