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第二天将近破晓的时候,陈传远远看到了巴尔克图内城圈上发出的光亮。
那里好像巨大的火盘落在高山之上,而周围散落的建筑物亦是散发看星星点点光亮,看去非常繁华,别萨汗国其他地方根本无法与之相比。
这时一个他之前看到过的喷着彩色烟雾的热气球从城中飞出,并朝这里过来,在靠近之后,就缓缓降落下来。
陈传也顺势停下了车。
等热气球停稳后,一个穿着别萨汗国传统袍服的男子从上面走了下来,
正是那位被巴尔克图中心城视作神明的真贯大师。
这位长相儒雅,皮肤保养的很好,只看外表也就三十上下,看着一点也不像是格斗家,而像是一个理首于经卷的宗教学者。
他对着陈传执了一个外禅教礼,用非常标准的大顺语温和的说:「陈先生,劳烦你解决了此番疑难,我荣幸的邀请您去巴尔克图宫做客。」
陈传说:「不必了,国家委托我拿的东西我已经拿到了,我需要尽快把东西带回去,人是你们别萨汗国人,我把人交给你了,真贯大师你自己处置就好。」
真贯看了一眼两人,对着陈传恭肃一礼,「多谢陈先生手下留情。」
萨伊巴亚尔这时冷声讥讽说:「真贯,你不必做出这幅样子,我们三个人都曾立过誓,谁如果击败另外两个人,那麽就将有权利吞掉两个人的力量,成为释一,现在是你赢了,尽管你是藉助了天顺的力量,但我们别萨汗国人既看重力量,也看重智慧,既然你是赢家,那麽就该由你来做这件事了。」
「得求释一,那又如何呢?」
真贯叹了一口气。
那不过是增加别萨汗国的负担而已,我们的交融地只够足数供养一个人,另一个人能勉强分到一点,如果不是这样,你也不必出去找寻其他的途径了吧。」
他看向陈传,「陈先生,我自己占了好处,却说出这样的话,是否让陈先生感到虚伪?但我亦知,我即便有这一身武力,却也改变不了国家自上而下的秩序,若要改变,需先破坏,破坏容易,再要立起,那却难了。
试问一个流血弱兽,又如何挡得住虎狼的凯呢?
我别萨汗国只求背靠大树,有一个遮风挡雨之地,这样或许还能多延续几年,其馀却不敢多想。」
陈传知道这是他的表态,不管这番话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这些事情上面自会考虑的,他说:「我会将上师这番话如实带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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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贯说:「那我就不耽搁陈先生了,我让人送一送陈先生,还有陈先生来我们国内,我却未能好好招呼,太失礼数了,故我让人准备了一些赠礼,
聊表歉意,还望陈先生不要拒绝。」
陈传没有推辞,在这里将人交给真贯后,他就招呼了飞在天上的朝鸣一声,坐入了同行司机的车辆中,很快就离开了这里。
真贯目注他离开,恭恭敬敬的对他执了一礼,许久没有直起身。
萨伊巴亚尔在后面讽刺的说:「好了,人已经走远了,你不必要表现的那麽卖力。」
真贯没有解释什麽,而是走了回来,扯开了他与塔穆尔身上的捆缚。
萨伊巴亚尔十分意外,他惊疑不定的说:「你,你难道不打算———」
真贯退开两步,垂眸说:「有你在外面,大顺才会帮扶于我。」
萨伊巴亚尔惬了下,他呵了一声,「你倒是直白。」他想了想,「真贯,刚才你对那位说的虽然有一定道理,但你未必要真的担心那些,修行资源什麽的,不是没有办法获取,我就知道有一个———」
真贯叹了一口气,「你接触过他们了?」
萨伊巴亚尔说:「是他们主动找的我,他们愿意先提供资源,那我为什麽不要?大轰撞随时能来,谁知道到时候会变成什麽样?」
真贯说:「无论大顺还是诺尔兰德,都不是我们可以轻易摆弄和欺骗的,你们以为少了我就不行了麽?
这几十年来,大顺从我们这里找了不少人过去培养,如果我们做出太过出格的动作,就会有人来替代我们的。」
萨伊巴亚尔一惊,他神情变化几次,有些不甘的说:「所以我们什麽都做不了?什麽都改变不了麽?」
真贯说:「别萨汗国过去不是没有尝试过,可即便在东陆衰弱之际拿取到了一点好处那又怎麽样呢,还不是还了回去,不是我们该得的,就不用去多想了,除非·—
他看向上空,「天地大改,那或许还有一线机会,但到那时,谁又说得上会是如何一番景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