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年,苏薇认为需要有这样一个仪式。
她看到老板脸上的迟疑,强调道:“易科不开,我们易购也要开了。”
“好吧好吧,正式开一次也行,今年确实特殊。”方卓妥协了,“时间定在小年前面吧,不要耽误大家的假期。”
苏薇微微一笑:“要不要我陪你去京城,正好我也需要去一趟当当,还得去看看几个烂尾的仓储。”
“你先安排好你的行程,我这边还不太确定。”方卓摇摇头。
去京城要钱的章程还没彻底敲定。
要钱这种事……不是很好搞。
方卓这两天闲暇之余一直在推敲这一趟,包括他想催化的集成电路产业投资基金,涉及面也会比较多,得多一些准备才好。
12月17日,正当完成阶段性工作的服务联盟抵达申城,方卓准备当面聆听工作的时候,他接到了来自江上洲博士的电话。
“去京城这个事,你先别去了。”江上洲直言不讳的说道,“这个美名得我来,你个小年轻先往后站一站。”
方卓哑然失笑:“江博士,你是身体真恢复好了。”
“我一想着你让我多活几年,我就满是干劲。”江上洲对自己的身体情况不避讳,“正是我要看你能把冰芯搞成什么样,所以,这一趟你就别冒头了,把你们服务联盟的材料都给我,我领人去找领导。”
“不至于,冰芯和我是能扛住风雨的,这也不算什么多难看的事。”方卓笑道。
“太冒头总是不好,反正中芯今年是血亏,正好还能找领头哭一哭,我是能代表产业的哭声,你冰芯呢?”江上洲态度坚决,“听说冰芯还想去国外建厂,虽然是两码事,但容易混为一谈。”
方卓沉吟。
江上洲继续说道:“也不是就不让你去,等我把烦心事都说完,把该提的都提了,你再去汇报,这样更容易做成事。”
方卓被“做成事”三个字说服了。
他也很果断:“好,江博士敢为人先,那我就愿附骥尾了。”
“嗯,我晚上到申城,碰个头。”江上洲没多说什么。
他是行政出身,父亲又是体制里的老资历,这次抱恙救火担任中芯董事长,不管说什么话都平白先多出几分面子。
要钱和产业投资的事……容易犯忌讳。
不是说方总一定要不到,而是能让他少一点麻烦就少一点,这里面怎么花钱、怎么形成机制、谁适合担任工作、推荐谁的名字、行业数据监督……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还是由自己开口比较好。
江上洲考虑的比较多,也相信方总不是想不到这些。
晚上,他见到了冰芯掌门人和他的救火小分队。
“柳秘书长这段时间真是让人刮目相看。”江上洲上来就为柳洋洋请功。
“那是,服务联盟都是她一手抓起来的,也就是有她,我才敢做这项工作。”方卓也不吝夸奖。
柳洋洋只是一笑:“我这段时间带人可都是打着你们两位的名头,人家厂长问我凭什么,我就说,这是方总的意思,如果这不管用,我就继续说,这是江总支持的,结果,果然无往而不利。”
方卓和江上洲都是哈哈大笑。
几人落座。
方卓今天已经当面听了服务联盟的汇报工作。
这一趟去京城之前,冰芯晶圆制造服务联盟首先要改个名,以后是叫华夏晶圆制造服务联盟,中芯上个月已经表态愿意加入。
不过,加入归加入,主导仍旧是由冰芯来做。
中芯现在没有精力做主营业务以外的事情,它在张汝京张总离开之后的第一要务就是止血。
现在,当着江上洲的面,柳洋洋又流畅的全面汇报了一遍工作。
内地半导体这一次损失惨重,很多出口向的企业都是资金链一下子被拖垮。
本来就处于产业链的低端位置,利润薄弱,抗风险能力差,这次遭遇风波可以说是毫无抵抗能力。
还有一些掌握较为不错技术的企业也很难,台记、联电那些全球前列企业的订单骤降,带动的就是上下游附属环节的死亡波动。
服务联盟做的是托底和重组资源。
但即便有银行贷款和国外资金,这个底部也完全不可能全然托住,而重组资源四个字的背后也是一个残酷的过程。
江上洲的眉头紧皱,他出面参与了一些工作,可是,这整体轮廓没有比服务联盟一线接触更能勾勒清晰的了。
“日子不好过,希望能尽快迎来反弹吧。”他没法评论太多,觉得这时的言语也没什么意义。
“这是一些我们收到的信,有厂长也有一线的。”柳洋洋又拿出一些手写信,递给江博士。
江上洲看了眼方总,觉得像是他的行事风格,问道:“这是你为了去京城准备的?”
“……”方卓真是发现大家都对自己有所误解,“不是。”
“自发的,也就十封信,有的是感谢服务联盟,有的是感谢方总和江博士,也有聊国内半导体的。”柳洋洋解释道,“因为是手写,我觉得挺有意义。”
“那我就带到京城吧,其实,只要平铺直述就已经很惨了。”江上洲感慨道,“你让邱慈云这次跟我一起,我再拉上华虹的人,领导要是不拨钱,我们就……”
“别,邱总我还有用,他宝贝着呢,月底还得到欧洲。”方卓打断了话。
江上洲止住了话,抖了抖手里的信:“没问题,那我护住你的邱总,让他这位前中芯副总多在冰芯发挥斗志。”
方卓考虑是不是换个人选了,怎么还提那些老黄历的事。
进京游说卖惨要钱提建议团很快组建完毕,只在一天之后就踏上行程。
方卓在申城遥遥听着每晚定期的总结,觉得这个事在江博士的带领下还是很有希望做成的。
四天之后,江上洲给方总打了电话,领导有请,点名要见冰芯掌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