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展望之后,我的生活并没有释怀地一天天变好,反而一天天地变得阴郁了起来,食欲不振,精神萎靡,生过几次大病,但好在我多少算是混血种终究挺过来了,但也落下了病根,风雨无阻地登上高处终究还是让我的身体出了问题。病床边上蔹蔓很关心我,可我却有意地避开她的关心,她的关心让我觉得残忍,也是对于我们双方的残忍。
时间一天天推移很快就到了年底,我瞒着所有人去了一趟司马家,司马家很欢迎我,迎接我的人说听说过我的故事,对于我救下了赵家老祖的事例感到惊奇,同时也希望以后司马家有相同的事情发生时我能伸出援手。
我在应付着司马家的好意时参观了他们的大院,也见到了那个被定为下一代“月”的年轻人,是个女孩,样貌出众,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在院子里练功,坐在一棵槐树下,麻雀落到她的肩膀上叽叽喳喳地跳动,她也以同样灵动的眼眸看向那些小家伙。
我走过去和她聊了一会儿天,我问她以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她说她想成为最优秀的‘月’,给自己,也给宗族闯出一个美好的未来。
之后我向着接待我的司马家族人致歉,然后转身离开了司马家的大院。
在我回家的路上突然下了一场大雨,雨来得很急打湿了我的衣裳,我到家之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带上了伞准备出门,但在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发现蔹蔓站在门边等我。
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拥抱了我一下,然后回到了屋子里。
我安静地离开家门,去向那栋已经完工的大楼,绕开了保安亭的大爷,坐电梯上了顶楼,在顶楼挂着门锁的门前,我摸向口袋准备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铁丝开锁,但却莫名地摸到了一把钥匙。
那把钥匙是天台的钥匙。
我想起了蔹蔓在我离开时给我的拥抱,站在门前沉默了很久,打开了那扇天台的门。
门外是大雨滂沱伴随着大风呼啸,所以我没有打伞,在这样的风雨中打伞只会让我失足跌落楼底。
我顶着风雨走到了天台边,索性护栏并不高,只有半身左右,我扒在护栏上眺望着四合院想看看里面的情景,眼前的一切都被风雨迷了眼,什么也看不清,狂风呼啸着让抬不起头,那风雨的尖啸似乎在嘲笑我所做的一切。
我身子向前探,想看清一些。
风起,然后我脚滑,踩空,失去重心,不可控地向前摔落。
在那一瞬间我忽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在我呼喊出声的前一刻,一只手抓住了我的后领把我扯了回来。
我神魂未定,想要回头,后脑勺却被尖锐的东西轻轻顶住了,伴随着冰冷的刺痛。
我知道来的人是谁,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在这种时候救下我的命,又毫无顾忌地翻脸威胁我。
在风雨里我声嘶力竭地大声问她,“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我在这里。”
她冷冷地告诉我,让我别那么不要脸,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是个偷窥狂。
我每天来到同样的地方,只是想等到像是现在一样的一次机会,一次交流的机会,她用桂花树塞到我面前拒绝了和我的往来,那么下一次往来只能是她主动找上我。
我想要转身,她却说谁转身谁死,我只能停住,因为我觉得她没在开玩笑。
她平静地问我那么晚了,这么大风雨上来是想找死吗?
我大声问,以前大风大雨我坐在这里的时候,怎么没见着你上来关心我?
她没说话,用死寂来回答我,这是最残忍的答案。
她收剑,让我自己滚回去。
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动,说我不回去。
身后的她站定了好一会儿,然后问我,“李星楚,你记不记得我以前和你在院子里喝茶吃点心讨论未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