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混不吝少年就差哭了:“怎么办,最坏的结果只能是风风光光地办……”
胡焕重重踹他一脚:“汪泽鱼,你少说些晦气话!”
嘈杂声中,乔玉绵抓紧了衣袖。
最终是乔祭酒使人出面,去了崔家探问消息,崔琅是国子监的监生,他身为祭酒自然有立场过问一句。
而崔家的回应是,崔琅已无碍,但其触犯族规,将被送回清河老宅反省,至于国子监,今后不会再去了。
乔玉柏等人闻讯,庆幸崔琅平安无事之余,心情却也不由有些消沉。
……
在赈灾钦差湛侍郎一行人抵达河洛之前,崔家一行族人,先一日来到了荥阳,寻到了崔璟。
他们持家主令而来,为首的老者曾任两朝宰相,于族中极有威望,次日,他们即于荥阳的一处崔氏宅中,开了宗堂,请出宗法,令族人见证,陈列崔璟之过。
悖逆不孝,违背族规,辱没崔氏门风,且屡教不改,一条条皆列出来,乃至年过二十迟迟不愿成家延续香火,也成了其不孝的佐证——
无人明言提及郑氏之事,但谁都清楚,这一切是因何而起。
末了,那老者声音沉哑威严:“大郎,你可有话辩?”
面对这诸多“指证”,立于石阶下方的青年垂眸:“崔璟,无话可说。”
第309章 站起来跟我走
“好一个无话可说,如此便是认了。”
老者手捧族谱,声音掷地有声:“尔令家风蒙羞,怀二心,为异类,不肯从吾族之志,实非吾族类!”
“为树崔氏家门正风,宏崔氏千年祖德,吾等今日即奉家主之令,将你这悖逆不改之人除去族籍,削离崔氏族谱!”
“此后,生不得再踏足本家;亡殁以后,身不得入崔氏大茔,牌位不得入崔氏祠堂!”
“从今往后,你即是无族无根无源之人,与我清河崔氏,再无半点瓜葛!”
“……”
崔璟站在那里,静静听着,漆黑的眼睫垂下,未言半字。
士族除族,从来都不是一句轻飘飘的话,不久后,此事即会传遍四下,被除族之人会成为世人眼中大逆不道,品行不堪,人人唾骂远离的存在。此前,曾有被士族除去祖籍者,污点加身,此生不能再入仕途,举步维艰,在世人的眼光和生计的磋磨之下,他们大多只能郁郁而终。
那些人,历来被视作被家族抛弃的可怜可恨之人。
可怜可恨,无根无源,天地之大,却注定难以容身。
而除此外,崔璟此时身为被除族的对象,除族的提议经各族人同意后,被除族之人便还需要面临一道惩处,除族亦有家法定例。
此家法轻重,须根据被除族之人所犯过错大小而论,而经他们之口所述,崔璟所犯下的过错,说是十恶不赦也不为过。
“……这一百家鞭,你可有异议?”老者看着那众人注视下,始终不语的青年。
“无异议。”
那青年单手解下披着的软甲,哗啦扔在脚边,旋即取下腰间佩剑,最后端端正正地朝着老者手中的家主令跪了下去。
很快有一名族人双手捧着家鞭上前。
崔家行除族家法,亦有繁杂的规矩在,每打一鞭,都要当众宣述被除族之人的过错,这一百家鞭打完,至少也需要两刻钟之久。
这且是在荥阳临时开的族堂,若在京中崔家祠堂,亦或是清河崔宅,则会令所有族人前来旁观,为起到肃正家风的作风,寻常一百家鞭,可打上一个时辰余,受罚之人几乎都会因受不住而中途昏死过去。
一百家鞭乃是最重的惩戒,受罚者被抬下去后,大多会落下残疾,不治身亡者也比比皆是。
外有铜丝编裹,软硬灵活的家鞭扬起时,在空中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