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将者,发号施令时需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哪怕边疆风沙再大,南定王的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重重砸入蓝月人耳中,金甲将士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善之意,不由得握紧手中武器。
南定王这边见此反应,个个兴奋地拽紧缰绳。
像是已迫不及待嗜血开战。
不见丝毫畏惧!
这份疯劲,让蓝月王脸色微变。
大夏与北疆一战,北疆用尽伎俩,煞费苦心的经营四年多,才找到可乘之机,攻破边疆、拿下沧州,眼看着一鼓作气就要越过滇江,谁知杀出来两位将军——
短短一个月,败势扭转。
他并不愿与这样的大夏为敌。
眼见下马威无效,蓝月王抬手,让金甲将士后退数步,再让自己的肩舆向对方靠近几步,以示诚意,开口和悦道:“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想必王爷是为了忽律一族而来罢?”
蓝月王假意放低态度,有意示好。
可偏偏南定王最是厌恶这套做法。
他口吻愈发冷冽:“我大夏与蓝月这些年尚算友好,但此前北疆犯我大夏,两国交战,你蓝月国分别向云秦、北疆两国贩卖马匹、药物,襄助两国,我大夏皇帝已知此事,若你们迟迟不交出忽律一族,别怪我大夏不念旧情!”
蓝月王一派诧异:“王爷何出此言?我蓝月兵力弱小,只靠着商队养活一国百姓,何曾有襄助两国之心!”
南定王听完对方诡辩,语气分外冷静。
“既然蓝月王是这个态度,那你我双方无需多说。”
“蓝月一国只真心与诸国做生意,从无与其他两国结党营私之举。贵国王爷如此揣测,我蓝月百口莫辩!”
两方谈崩,不欢而散。
蓝月王以为,接下来大夏会伺机挑起战事。
以此为借口攻打蓝月。
毕竟——
战事会令国库空虚,北疆背水一战,此次之后恐怕没有七八年是缓不过来了,于大夏而言,发动战争制约,哪怕吞不下,也能逼的他们交出忽律一族,并签下不平等条约,以蓝月的财富充盈国库。
蓝月王着手准备迎战。
不愿当砧板上的羔羊,任人宰割。
可边境却一片安静。
甚至连南定王一行出没的身影都看不到了。
蓝月王狐疑,难道是他猜错了?
大夏经历一战后元气大伤,实则已经余力来攻打蓝月?不——不会的,大夏的那位骠骑将军身中落回之毒,南定王亲自率兵屡次挑衅,表明是为忽律一族而来,他们不带回忽律一族不会善罢甘休。
这位南定王——
下一步究竟打算这么做?
蓝月王于黑夜中辗转反侧。
刚要起身时,忽然面前一道黑影闪过,脖间一凉,他借着昏暗的月色,分明看见一把利刃戳在他的喉咙口!
是谁——
竟敢弑君!
还逃过了门外的侍卫!!
蓝月王不复和颜悦色,面颊上的肥肉抖动,双目惊恐,低声开口:“壮士何人——与我有何冤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