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首,双唇在她冰冷的面颊上触碰一下,拥着后背的胳膊愈发用力,敛眸,说道:“谁也不敢从你身边再夺走任何东西。”
他偏爱之人甚少。
锦鸢是他要护住的女人。
比起那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他更信自己能护住她。
既然她失去了家人。
那便给她一个家。
以这语云斋做宅——
她自会有爱护、依恋她的孩子。
锦鸢靠在他的胸前,大公子沉稳平缓的心跳声,他拥住自己强而有力的胳膊,耳边坚定温柔的话语,将她从湖水抵拉出,露出水面,方得以喘息。
她得了大公子太多的许诺。
也亲眼看着大公子一件件达成他的许诺。
这一句话……
她能信么?
…
袁大夫很快赶来。
顾不得胃里的翻江倒海,在看见锦鸢的面色后,生生梗着脖子咽了下去,强装体面地捋着胡须,上前请安、把脉。
又仔细问了遍来龙去脉。
袁大夫若有所思,复又号脉,最后只开了一付安神静心的汤药,让自己的徒弟下去煎煮。
赵非荀正要问话时,门外北晖匆匆来报,他不敢擅自入里面,站在书房的木格移门前,慌张禀告:“大公子,出事了!城羽营人来报,说华家二老爷与人争执,把人当街活活打死了!”
赵非荀脸色沉下:“因何事?”
北晖:“像是因一个妓子……打死的是那妓子常客,是皇商孙家的——”
赵非荀:“父亲那边也知道了?”
北晖:“城羽营说,华家二老爷打死人后,城羽营捉拿其归案,二老爷嚷嚷着他的外甥孙统管城羽营,谁敢拿他归案!”
“简直愚不可及!”
赵非荀厌恶皱眉,厉声呵斥。
北晖也止不住点头。
如今正是大公子得圣心,等着论功行赏的时候,又是狎妓又是人命的,这华家不是上赶着拖大公子的后腿吗!
北晖正无声咒骂,忽然脖颈一凉。
抬头见大公子目光冰冷的看他。
北晖哆嗦了下,补充道:“城羽营请大公子去一趟。”
赵非荀偏首,看向锦鸢。
看着面色比刚才好转不少。
“袁大夫,”赵非荀开口,“我将锦氏交给大夫照顾。”
袁大夫连忙站起身,拱手回道:“是,老夫定当尽心竭力照顾锦娘子!”
赵非荀颔首,才要抬脚出门,身形一顿,又转身回去,大步流星走至床前,守在床前的竹摇等人立刻退开。
赵非荀弯腰看她,手掌虚虚拢了下她的面颊,指腹擦过她的眼下,于她眼中清晰看见自己的倒影,声音低柔:“好好休息,等爷回来陪你。”
锦鸢抬眸看他。
还未来得及启唇回应,他便已收回手掌,转身出门而去。
袁大夫从里屋的窗子朝外探头看去,确认大公子真的出门后,拉着圆凳坐在床边,一脸严肃的盯着锦鸢。
竹摇擦干眼泪,声音沙哑的询问:“袁大夫?”
袁大夫冲她晃了下手指,“老夫在看锦娘子,等着娘子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