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梦中不同,这是她与大公子相爱后才有的孩子,他也期盼着这个孩子的到来,她该如何选择…?
是否她的冷漠,伤了大公子的心?
“笃——笃——”
门上传来敲门声,“娘子,是我。”
是姚嬷嬷的声音。
锦鸢应了一声,下意识便要起身。
姚嬷嬷哎哟了声,脚下一路小碎步跑来,连忙劝着她躺下去,在床边坐下,目光心疼地看着锦鸢清瘦的面容,怜爱地抚摸着,“姑娘…受苦了。”
她仍唤她姑娘。
而非是娘子。
在姚嬷嬷眼中,眼前的锦鸢,仍与当初被沈家送来与大公子试婚的丫鬟一样,柔弱得让人疼进心窝里。
视线似有温度,将她笼罩着。
温暖得让人想要落泪。
想要示弱。
将这些几日的委屈、难受、悲伤化成眼泪,涌了出来,她从被褥中伸出手,抓着姚嬷嬷的手,像是受了委屈的孩童,在和家里人撒娇。
“嬷嬷…您总算是来看我了……”
她哭得眼角发红,低声啜泣。
哭得人心都酸软了。
姚嬷嬷本就偏爱她们这些姑娘,更何况是眼前这个可怜的姑娘,弯下腰,捏着帕子替她擦拭眼泪,哄着道:“都快是当娘的大姑娘了,怎么还这么爱掉眼泪儿,好姑娘快不哭了哦。不怕,姑娘只管安心在院子里住着。再说,还有我这个老婆子在呢,谁敢动姑娘一根头发丝儿,我第一个不饶她!”
为了逗锦鸢一笑,最后一句话故意说得张牙舞爪。
锦鸢忍不住弯了眼睛。
也不好意思继续当着嬷嬷的面哭。
她侧躺着身子,问道:“嬷嬷进来可有看到竹摇?”
姚嬷嬷眉目慈祥,从她口中说出的话,有种莫名令人心安的镇定,“轻风寻她有事帮忙,这两日怕是都不得空。”她看见锦鸢面上腾起不安,握了握她的手,“姑娘不必担心,这几日让她忙些也好,忙了…也就顾不上伤心,想不起石榴那孩子了。”
石榴……
提及这个名字,锦鸢眼前想起她笑语盈盈的模样。
心酸痛得像是被狠狠捏着。
“石榴之事,是那幕后之人太过心狠手辣!大公子已命轻风前去京兆府立案,定会将凶手绳之于法,才能让锦蝶姑娘、石榴姑娘瞑目!”
锦鸢的视线被眼泪模糊。
在听见大公子的名字,沾了眼泪的眼睫颤了下。
“石榴的家里人知道了么?她终究是因我的吩咐遭此不幸……我手里有一笔银子,劳嬷嬷托人送去给她家——还有小蝶——”
姚嬷嬷:“已经让拨云去石榴家里知会了,因涉及杀人案,需要经仵作检验后才能下葬为安。亡人已不在,能帮的已经吩咐拨云去办了,也给了她家一笔银子,都是以姑娘的名义去办的。锦蝶姑娘的身后事,也让拨云偷偷办了,因她已经是亡人,没办法在另外立碑,会将原来的棺椁起出来,另寻一块墓地葬了,再将锦蝶姑娘下葬。”
一桩桩一件件,安排得周到妥帖。
锦鸢垂眸,哽咽:“多谢嬷嬷…”
姚嬷嬷也用帕子掖去眼泪,将这些事情简要地说了也是为令她安心,不敢再继续多说,怕再让她伤心过度。
“小厨房里温着乳糖丸子,怕娘子吃多了躺着不易克化,丸子就这么一点儿大,皮子也薄,里头裹了芝麻馅儿、红豆馅儿,汤水里加了蜜渍桂花。”姚嬷嬷伸手,替她撩开面颊上的一丝乱发,柔声道:“是用今年秋日里清竹苑里那棵桂花树上的桂花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