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图以温暖驱散不安。
今日午后发生的一切,如暴风骤雨,袭来得让人毫无招架的能力,直到此时冷静下来,她仍未想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吱嘎——
门被推开,姚嬷嬷端着汤药进来。
锦鸢伸手捧着接过。
姚嬷嬷顺势在床边坐下,目光怜惜的看着锦鸢,伸手替她拉拢下滑的被褥,语气甚至比从前更慈爱,“娘子,夜已经深了,这是袁大夫熬的安胎药,里面加了安神的,娘子喝了好歇息。”
锦鸢颔首,趁热喝下。
汤药苦涩,却温热。
下肚后,仿佛身子也跟着暖和了些。
姚嬷嬷接过空了的碗盏:“娘子趁着身子暖和快躺下罢,今晚我在外面榻上陪着娘子。”
锦鸢连忙摇头,“这儿不比院子里,屋子里尚且这么冷,更何况外面榻上。嬷嬷年纪大了受不得凉,还是回屋去歇息!我喝了药,等药效起来能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的。”她伸出手,温热的手掌握住姚嬷嬷冰凉的手,轻轻抿起嘴角,挤出一丝温软的笑脸,“嬷嬷,我不怕。有大公子在,我们会平安无事的。”
姚嬷嬷悬着的心,才放下了些。
锦鸢又劝了两声,姚嬷嬷看她躺下闭眼后,才肯离开。
油灯被吹灭。
屋中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与黑暗一同滋生的,还有不敢示人的不安。
她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园子里忽然从宫里来了禁军像是要抓她走,轻风起先还带着府兵抵抗,过了许久后,她在屋中似乎听见内官带来了大公子的信物,轻风放弃了抵抗。
禁军还算客气地让锦鸢、姚嬷嬷、袁大夫立刻收拾东西跟他们。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宫里的人竟要抓她?
她不过是一个妾——
锦鸢忽然睁开眼睛。
“沈家……”
她曾为沈家奴婢的身份被宫里的人知道了?
所以才要把她从园子里带出来,关在这偏僻的院落?
如今看来没有立刻要她的性命。
那之后呢——?
等着她生下腹中的孩子后,仍会将她当成沈家旧奴处置?可她分明是在沈家定罪前就已经被送给了大公子——沈家之罪,和她有什么关系?!
大公子呢?
大公子——
腹部忽然刺痛。
疼得她蜷紧身子,可脑中的思绪不停。
她想着今日发生的一切,想着大公子至今还未出现,想着……她曾做的那一场梦,后背陡生寒意。
不——
大公子绝不会弃她于不顾!
事到如今,她如何再肯安心认命!
锦垚紧紧咬着唇,直至口中尝到一丝血腥味,腹部的不适才逐渐舒缓,而她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她撑起身子,正要起身去叫袁大夫进来,胳膊支起后,四肢突然间一阵绵软,身子又跌回了被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