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长卿:“……”
他没好气道:“那请问什么样的高官能入你陆大夫的眼?”
陆瞳想了想:“如今盛京权势最大就是太师府,如果是太师府那样的人家呢?”
杜长卿“啧啧啧”了几声,赞叹地看向她,“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野心。”下一刻,又换上一副生无可恋的神情,“不过别想了,不可能。太师府里的人头疼脑热,那是翰林医官院的院使大人亲自施诊,别说咱们这样的野医馆,就是翰林医官院的医官,也不是人人都有资格施诊的——”
见陆瞳不作声,他看一眼陆瞳,继续主动为她解释,“这些高官世家惜命如金,有什么疾症也不会让外人知道。咱们这样身份的,顶多给他们家下人看个诊。不对,咱们还没资格进他们府上,他们家下人估计也是找相熟大医馆的大夫。”
陆瞳心下微沉。
杜长卿说的和她打听到的一模一样。
戚太师坐落御街以东,府门前后有护卫把守,平常人难以进入。府上家眷生病,请翰林医官院登门施诊。戚太师育有一子一女,小女儿今年十八尚未出阁,至于唯一的嫡子戚玉台如今在户部挂了个虚职盛判尚书省都省事。
这三人都难以接近,撇开戚清不提,戚小姐和戚少爷出行总有大拨护卫跟随,身边人也难以撬动。
事态似乎陷入僵局。
而快活楼那边,事关太师府,精明的曹爷必然不会愿意为了一点银子涉险,说不定还会察觉到什么,反而引来猜疑。
此路不通。
杜长卿还在继续抱怨:“那戚玉台不就是仗着自己有个有个太师老子,眼睛都要长到天上去了。今年生辰不知道又要在遇仙楼摆多大的排场,谁稀罕看?”
陆瞳眼神一动,抓住他话中关键:“生辰?”
“就十月初一嘛,没几天了。”他记戚玉台生辰记得格外清楚,“败家子每年都在御仙楼庆生,光杯盏茶具都要上千两银子。”
银筝忍不住问:“他这样奢侈,不怕树大招风,引人对太师府不满吗?”
“戚玉台他外祖家早年祖上是皇商,说是家中积财,这谁知道?”杜长卿哼一声,“没证据的事,谁也不能乱说。”
语到最后,话中酸意溢于言表。
陆瞳沉默不语。
杜长卿叹了一声,语重心长地与她讲道理,“所以陆大夫,人当踏实一点,别一开始就想一步登天。太师府有什么好?除了银子多一点、地位高一点、权势大一点、我看着还不如咱们小医馆舒坦。”
“你说是不是?”
“是。”
杜长卿一愣。
“你说得很对。”
陆瞳抬头,神情有些奇怪:“人是该踏实一点,别一开始就想一步登天。”
……
太师府中,太师戚清正在用膳。
戚太师好养生,年近古稀,食少而精。喜食鱼肉,其中,“金齑玉脍”是他最喜欢的一道菜肴。
所谓“金齑玉脍”,是以蒜、姜、盐、白梅、桔皮、熟栗子肉和梗米饭制成调料,选新鲜肥美鲈鱼除骨、去皮、搌干水分,片成薄片,蘸以“金齑”享用。
戚太师吃得很静,慢条斯理夹一片沾满蘸料的鱼脍放入嘴里细细咀嚼,一边管家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