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车厢里为何一直传来先生的憋笑声,还不是因为遇到了我这个能陪他喝酒打牌还骂娘的。”
刘季说得可得意了,觉得喝酒打牌骂娘似乎是什么十分自豪的事。
秦瑶耸耸鼻尖,刘季身上好像真有股淡淡的酒味儿。
不浓,带着一股中药味儿,以至于她刚刚一直以为是从公良缭身上沾染回来的老人味儿。
加上他这才刚刷完恭桶,实在让人不得不往屎尿屁那方向去联想,就很一言难尽。
察觉到秦瑶的迟疑,刘季赶紧解释:“娘子你放心,我只是为了让先生开心才陪他玩这些,但我本人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你可一定要相信我的为人啊。”
秦瑶没忍住讥笑出声,“看来你挺乐在其中的。”
“不过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去吧,傍晚到了驿站就要分开,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公良缭如今已经辞官,但毕竟曾是朝廷命官,也还有许多门生旧部在朝为官,身份地位并没有随着他辞官而降低,自然是能住驿馆的。
但她们这些平民却没这个资格,所以到了驿馆,她们还要继续去下一个城镇找客栈留宿。
齐家祖籍地在开阳县隔壁的汶县,一北一南,不是一条道,错过了这一次,后面几乎不可能再有今天这样的机会。
齐仙官倒是说了会派人来刘家村送谢礼,但要是人家只是客气一下呢?
亦或者,到时候派仆人管家之类的来送,那以后再见公良缭的可能等于零。
齐家这样的世家,公良缭这般地位的大儒,不可能会和一个无名乡野之辈再有任何交集。
这次如果不是发生流民包围的意外,而丁适又能提供公良缭可能在齐家马车上的信息,她们应该已经擦肩而过。
秦瑶想到的这些,刘季心里也很清楚,是以他毫不在意暴露出自己的强目的性。
厚脸皮、谄媚、妄想又如何?
只要目的达成,一切都会变成美妙的缘分。
傍晚时分,齐家在驿站前停下,余下三家继续赶往附近镇子寻找客栈留宿。
刘季依依不舍的从公良缭马车上下来,恭敬一抱拳,神色并不算开心的回到自家马车上,接过秦瑶手中马鞭,回到自己赶车车夫的位置上。
分别前,齐仙官特意过来同秦瑶告辞,并再一次表示了感谢。
转身,神情肉眼可见的开心,跟着公良缭的车辇进了驿站。
丁适亲自送他们到驿站大堂,并热情邀请齐仙官和公良缭得空到自家庄子上做客,这才回到马车上,一行人继续前行。
刘利回头看了刘季好几次,看他一脸的不高兴,猜测他八成没能拜师成功。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但夜宿客栈,只剩下一家六口时,刘季突然从地铺上跪坐而起,探出个脑袋趴在秦瑶床头,激动轻唤:“娘子娘子!”
秦瑶睁开眼,二人之间距离还不到半米,那幽冷的眸子盯得刘季心脏猛的缩了一下,但他并没有退开,习惯成自然,只是暗暗咽了口口水压惊,便继续兴奋的小声说: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