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因为秦瑶特意叮嘱不要让人去打扰她家金主大人补觉,是以,金斗这一觉,睡到日上中天才醒。
被太阳晒了一上午,地面泥泞有所好转,驿馆内暂停的商客们正准备重新上货,趁着日头出发,抓紧时间赶路,能走多少算多少。
是以,十分杂乱吵闹。
金斗感受着从窗外透进来,洒落在床帐上温暖的阳光,难受多日的身体大大好转,舒服得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又在床上躺了片刻,脑子里各种纷乱信息瞬间涌入,闲暇地心思消失,坐起身来。
他低头穿鞋,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抹黑,动作一顿。
看清那具尸体时,要不是多年训练出来的下意识镇定反应,金斗定要惊恐的吼上一声。
正当他心惊肉跳,房门被轻轻敲响。
刘季站在门外,小声问候:“金大哥,你醒了吗?午饭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在楼下等你一起用午膳哈。”
听见屋里有动静,刘季继续道:“我家娘子交代了,中午日头大,咱们吃完午饭再出发,路上应该已经好走了,走得快些,太阳落山之前应该能赶到下一个驿站。”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突然想起来还有个细节没交代,又转身贴到门上准备说。
房门突然‘哗啦’一下被人打开!
刘季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起双手护住头脸,紧接着一个大后退,一句“娘子息怒”差点就要喊出来。
千钧一发之际,猛然想起自己又不是在叫赖床的恶妇起床,何必如此惊慌?!
“咳咳!”刘季略显尴尬的放下护着脸的双手,拍拍衣衫上的褶皱,微笑看向门里的金斗:“金大哥,下楼吃午饭了。”
“对了,我家娘子说,这几日夜里都会下大雨,所以早间不用赶路,我们等吃完午饭再出发,这样路上好走些。”
“不过抵达开阳县的日子也要晚两天了。”
金斗闻言点点头,同时往屋里看了一眼,那黑衣人的尸体被整整齐齐摆在客房中间,就冲着大门。
所以,他面前的刘季是瞎了吗!
金斗指着屋里的尸体,拧眉问:“刘相公没看见吗?”
刘季往屋里瞅了一眼,“哦”了一声,非常淡定,“看见了,所以您对咱的服务还满意吗?”
金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相、当、满、意。”这四个字。
并真诚表示,要是他们夫妻两能不把尸体摆自己面前,且完美处理掉,那就更好了。
刘季一本正经伸出手,指尖摩挲着,“我娘子说,这是另外的价钱。”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金斗深吸一口气,给出埋尸一次五两银子的价格。
刘季俊眉一扬,立马拍胸脯保证接下来的事情都不需要他再操心。
带着几分狐疑,金斗先行下楼同宋瑜一起吃饭。
等他吃得七七八八,就见秦瑶和刘季夫妇二人,一人扛着锄头,一人提着铁锹,有说有笑的从外头回来。
金斗立马上楼查看,尸体果然已经不在。
他又带着几分惊讶跑下楼来,已经上桌大口干饭的夫妇二人冲他露出一个你放心地微笑:埋尸,我们是专业的!
金斗心中不禁感慨,这小小的开阳县,竟是卧虎藏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