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萧说:“谢总的家中,有择日而出的子嗣?”
“有。”
谢淮楼回答这个问题时,斩钉截铁,毫不避讳。
在海城,目光所及处,自有不少人家这般为子孙谋划,从出生之日,就已经不止耗费多少巨资,只为从天命之中借来一丝鸿运。
这种事,又不是什么隐晦之事。
所以,谢淮楼自然认为,以秦家这样的人丁兴旺的家族,若是族中出了一个像是秦捡这样的能人,那为了后代子孙择选一个好的生辰,无可厚非。
所以,他很想了解秦捡当时为何会拒绝。
“不是说,见族礼不能不不应么。”
也是大家族出身的谢淮楼,对家族中视为“底线”的规矩,了解的要别别人更加深刻。
谢家也有人触碰了那条线,所以到如今,小麻烦不断,令主事之人疲于应对。
他也不是太明白,这是一种什么原因。
所以他才好奇,秦捡为何在见过“族中规矩”后,依然不为所动。
李元萧说:“谢总不懂,人之天命,是有定数的,几乎可以等同非人力所为,有些事情,可以做,但做了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而这种代价,在不同人的身上是等等量的,或者需要更多。无论是当时秦家爷爷,还是当时的师叔,都不能随意变动其他人的命数,何况,那是秦家的孩子。”
“能有什么代价?”谢淮楼说,“为求一千折损八百,若是此事有必要,我个人认为是可以冒险的。以当时秦朗爷爷的想法,已经没有了退路,那……”
谢淮楼的态度不言而明。
李元萧想给他这个顽固不化的现代人,好好解释一下什么叫天道平衡,天之事非人力所能及。
被秦捡拦了下,“我来说吧。”
小师侄刚下山,还不是那么的通人情世故。
谢淮楼的想法,是人世间的另一个角度。
“谢先生,人的生死,我是不看的。”
一句话,就是秦捡的解释,言简意赅,谢淮楼闻言沉思半晌儿,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秦捡当时的态度。
秦捡说自己花了二十多年,直到今日才彻底想明白一件多年想不明白的事情,那就是关于秦朗爷爷当年离开时说过的一句话。
“如若将来有一日,中良那孩子大了,有事带人求到小叔你这里,请您务必帮他一次。”
秦捡对着秦朗说:“我想,你爷爷当年应该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天,但我这么些年来,始终也没猜到,你爷爷当时肯定会那么肯定,你大了有一日会带人来我这里找我。”
说完,他看了眼坐在一旁的谢淮楼。
“早上你们过来时,我误以为是这位谢淮楼先生。”
“但现在看来。”他看了眼涂婳,话中意思一目了然。
也是因为涂婳那一个未完的卦象,让他得以重返当年,一窥那时的“因”。
“这因,就是从秦朗爷爷那天请我选日子时起。”秦捡说。
他看着谢淮楼和秦中良,同时解释:“通常,我不看生命的来临和离开,此事因果沾染极大,我还年少,经验少,自觉无能为力,所以当时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只是,秦朗他爷爷后面说的话,改变了我的想法。”
“当时,他拿着几个日子给我后,他说……”
——“小叔您辛苦,这几个日子麻烦您帮我看看,怎么能避开让我家小儿出来。”
秦捡记得当时自己一愣。
紧接着,秦朗爷爷说:“秦家庙小,只能供一尊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