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照拂她们的家人。
其实是拿她们家人的性命来威胁……
警告她们不可胡说八道。
两个仆女面若死灰,“婢子明白了。”
园子里的仆女小厮和随从侍卫都要接受盘查。
看着她们被带去花厅,一副手脚不知如何摆放的样子,方福才默默垂眸跟上,心里也在打鼓。
恍惚中,他想起今日去春酲馆接人的时候,冯蕴对他说的那些话。
她说:“方公公是个通透的妙人,办起事来干净利索。怪不得能得太后殿下赏识,只怕家中亲眷和后世子孙都要跟着公公享福了。”
他一个阉货,哪里来的后世子孙?
那时他以为冯夫人只是随口说的恭维话。
原来不是。
她说的是反话。
算计好了他们的算计,甘愿入局,以计攻计。
要是此事把他牵扯出来,方家人都要跟着遭殃了……
他和太后都太小看冯十二娘了。
以为她靠的是脸,不知原有心计。
她就像是一根笋。
剥去一层还有一层,不剥到底,谁也不知肚子里装的是什么货。
可惜,他醒悟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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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仆女被押到花厅,跪下便开始哭,照方福才教的话,说无辜,一问三不知。
“仆女见冯夫人面善和气,这才热络了几分,将夫人带到更衣房,浑不知香里有毒……”
“仆女也是,倒茶时不小心洒在韦司主身上,哪会知晓酒里有毒……”
“殿下明鉴,仆女绝无害将军夫人的心啊……”
两个仆女不住磕头。
满堂无声。
李桑若不动声色地扫向裴獗。
“绣音和梅音在我跟前侍候有些日子了,品行端正,哀家量她们也干不出这等脏事来……”
裴獗一言不发,独坐不动,孤傲而冷漠。
方福才迟疑一下,上前揖拜。
“殿下,小人有个想法。”
李桑若哦声,平了平浮躁的气息,“说来听听。”
方福才道:“小人端给冯夫人的是殿下珍藏的好酒,更衣室里点的是殿下喜爱的甘露香,原是存的好心。只怕……是有人要给殿下下药,阴差阳错,让冯夫人和韦司主代为受过了……”
李桑若眼皮微跳。
还是得方福才。
她压着情绪,看向众臣脸上的惊疑,故作不解地问:
“你是说,有人想害哀家?”
方福才垂下眼,“正是如此。”
“岂有此理。”李桑若沉下脸,“在哀家跟前,何人会如此大胆?”
周遭寂静。
方福才迟疑一下才道:“会不会是……宋寿安?”
要不是这个时候非得找那么一个人出来,方福才是绝非不会提及宋寿安名字的。
但此刻,再没有比宋寿安更好用的替罪羊了。
方福才看着太后变脸,叹道:“诸公有所不知,宋寿安贪墨滥杀,徇私渎职,借大内缇骑司之名,在信州横行霸道,甚至试图轻薄冯夫人。太后殿下一怒之下,褫了他乌纱,正在查办。”
又拱了拱手,义正词严地对李桑若道:
“这厮以前在大内行走,积了些淫威,在太后身边安插有自己的眼线,这才能在园子里浑水摸鱼,借机报复太后,报复大将军和冯夫人,以及韦司主……”
果然天衣无缝。
只要坏人是宋寿安,便合情合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