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嘴里嘶吼声不断,如同角逐的野兽,隔着老远,都能听到那粗犷的喘息。
紧张,刺激。
场上女眷看得面红耳赤。”啊!“一个汉子收紧腰腹,扑上去将另一個死死按住,压在身下,空气凝滞一瞬,便爆发出热烈的巴掌声。
冯蕴用手绢拭了拭嘴唇,“小满,更衣。”
她看得有些腻。
不是这些人表演得不好,而是她突然厌恶这些贵人的目光。
在他们眼里,这些表演的其实不是人,与街头耍猴人手上牵的猴子没有什么区别……
她也做过猴子,不想再看了。
走过回廊,在更衣间的外面就看到唐少恭。
他很安静地站在那里,就好像专程在等她一样。
“将军夫人。”
冯蕴笑着走近,“唐先生找我有事?”
唐少恭道:“太后有请。不知夫人方不方便?”
冯蕴没有意外,很是自然地笑着说一声“荣幸”,便跟着唐少恭绕过了回廊。
人群全被百戏吸引,这里很安静。
四下无人,高高的屋檐挡住了天光,显得极是阴暗沉闷。
冯蕴等了片刻,才见李桑若带着两个仆女姗姗来迟,眼都不斜地从她身边走过去,淡淡地一指。
“我们上面说话。”
那里有一个瞭望台,是木质的,可以俯瞰议馆。
在上面说话,也可以避免别人听见,甚至可以恰到好处的避开人群的目光。
冯蕴片刻设计的,很清楚这里的构造。
她淡淡笑应,跟在李桑若后面,拾级而上。
随从都被留在瞭望台下,唐少恭也稳稳立在台阶口,台上只有她们二人。
李桑若看冯蕴丝毫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很是松弛的样子,冷不丁笑了声。
“冯氏。你若不是裴獗的女人,哀家会喜欢你,欣赏你。”
这里没有旁人,冯蕴也懒得做戏。
她直视李桑若,“所以呢?现在就只剩下嫉妒了吗?”
李桑若脸色微变,“哀家为何要嫉妒你?哀家有的,你没有。”
冯蕴温婉抿唇,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那是,太后殿下手执大权,坐拥天下,臣妇萤火之光,哪敢与日月争辉?”
她说得客气,眼里全是不屑。
李桑若见她如此,还真有几分佩服。
这天底下,大概没有几个人会像冯氏一样,在她面前还能这样落落大方……
可惜。
她们必然是仇人。
“听说你有喜了。确有其事?”李桑若冷冷看着她,一直到冯蕴的脸上露出讶异的表情,这才扭着头去,淡淡地道:
“你不该怀上他的孩子。”
冯蕴失笑,“太后说的是什么话?臣妇不该怀夫君的孩子,该去怀谁的?臣妇又不似太后那般尊贵,想跟谁生就跟谁生,宋寿安也好,韦铮也好,又或是缇骑司哪个得脸的儿郎,只要太后愿意,不管他们家里可有妻小,一律送到榻上承欢……”
李桑若目光扫过去,落在她的脸上,气得咬牙切齿。
“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就凭这番话,哀家便可以治你的罪。”
冯蕴连半分迟疑都没有,笑得坦然又妩媚。
“太后和我都不是三岁小儿,何必打哑谜?你要有办法治我的罪,早就治了。没有治罪,是你不想吗?直说了吧,你叫我过来,准备怎么把谋害太后的罪名落在我的头上?”
李桑若微微一愕,唇角轻勾。
“我可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原本还想等你看完百戏,既然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