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桑若坐在殿下虚弱地受了茶,回到后殿又痛哭一回。
“人家是有亲娘的,今日认哀家为母,改明儿长大立事,指不定孝敬谁呢……”
她很是发了一通脾气。
唐少恭照常看着,等她发完火,这才问:“殿下可有他法?”
李桑若瞪着他,气若游丝。
没有了亲生儿子,她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要是不认元硕为子,她更是半点依仗都没有……
“哀家只是不想为他人作嫁衣。”
唐少恭平静地道:“殿下放心。寒冬腊月,失去孩子的汝南王妃,忧思成疾也是有的。”
李桑若止住眼睛抬眼看他,唇角抽了抽,露出一个怪异的笑。
“少恭叔,可真是一个冷血之人。”
唐少恭面无表情,“殿下不喜欢这样的安排,仆可以再想想别的办法。”
“不用了。”李桑若懒懒地躺下去,睁着眼睛看着帐顶,“你们准备怎么对付裴郎?”
唐少恭双眼古怪地看着他。
“殿下竟还惦记着他?”
李桑若若有若无的哼声,“哀家总得知道,你们为他安排了一个什么下场?”
唐少恭道:“丞相自有主张。殿下身子还弱,好生养着吧。”
年初五,风雪未停,房梁屋顶全是积雪。
天尚未亮,一骑快马踏破长街,冒着风雪驰入内城。
“报——”
“北戎部落联盟,来犯大晋西北!”
第322章 图谋造反
一时间,消息传遍中京。
司天监卜卦,北戎兴兵是大凶之兆。
晋太后内心惶惶,急召王公大臣,在太极殿议事。
“北戎在我大晋西北边陲抢杀寇掠,勒索骚扰,诸卿有何良策?”
朝堂上议论纷纷。
刚结束和南齐的战争,又死了皇帝,朝中乱成一团,这个节骨眼上北戎来犯,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一干臣子都在谴责和唾骂北戎,落井下石。
李宗训奏请,“万里江山,不可后继无人。为应对紧急军情,臣请立小皇子为新君。”
“荒唐!”
裴獗当场反驳,“先皇帝嫡子尚在,何来过继之子继承大统的道理?”
他话音一落,朝堂肃静。
在李桑若突然抱养汝南王之子的时候,李宗训的打算,就已经是一步明棋了,北戎的骚扰只是加快了速度,将李宗训和裴獗的矛盾,敞开在人前。
大殿上窃窃私语,各抒己见。
李宗训纠结党羽众多,裴獗为人孤清,除了两三个武将是性情中人,忿怒地指责李宗训无视朝纲,无人出面说话。
剩下的人,要么和稀泥,要么保持沉默。
李桑若看着朝堂上的争执,突然觉得这个场面十分熟悉。
她的匡儿登基的时候,也很多人推举秦王元尚乙,因他是先皇后之子,年岁也比匡儿大两岁,当时场面一度失控,那些衣冠楚楚的臣公们,唇枪舌剑,吵得口沫横飞。
是裴獗站了出来,结束争议。
三年后的今天,裴獗却站在了她的对立面。
李桑若道:“三年前裴卿说过,秦王病弱,不可为君。今日为何改口?”
用他当年帮元匡上位的话,来封他的口。
朝堂上顿时陷入一阵尴尬的冷场。
“秦王病愈了。”裴獗淡淡回应,“当年有先帝旨意,谁承大统,不由臣说了算。”
当年不由他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