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示他们完全服从大宁的安排,不管排第几都无所谓,只要献宝的这个环节不被取消,就算是排在最后一个也没关系。
关外月就说难啊,叶少卿说这是陛下的意思,陛下说的话就是金科玉律,怎可轻易更改。
这时候,好处不就来了吗。
这家给关外月送点礼物,保证自己服从安排,好话说尽。
那家不甘落后也准备礼物给关外月送来,表示只要关寺卿能说服陛下改变圣意他们还会有厚礼赠送。
拿的出厚礼的人排着队送,拿不出的人一个个哭丧着脸想对策。
御书房。
徐绩一言不发,只是端端正正的坐在那。
吏部侍郎房遗拙则有些激动,看起来好像随时都要爆发一样,可这里是御书房,是在陛下面前,他再怎么忍不住也得忍着。
“陛下。”
房遗拙尽量平和的说道:“廷尉府直接将突玉浑使团全都扣押的事,是否......是否有些欠缺考量?”
皇帝一边不停的握拳松开握拳松开来缓解双手微微的酸胀一边回了一句:“想说什么就直接说。”
房遗拙见陛下没有顺着他的话说,心中微微失望。
他问了一句是否欠缺考量,陛下若顺着这句话说他就能想好对策。
若陛下点头,那他就顺势参奏高清澄和叶无坷以及鸿胪寺关外月,若陛下摇头,那他就把言辞改一改。
可陛下并没有表态。
房遗拙只好硬着头皮,尽量选择一些比较温和的词句。
“陛下,大宁素来是礼仪之邦,这也是诸国信服的根本,高千办和叶千办此举已让诸国使臣人心惶惶,或许影响大典顺利举行。”
皇帝看了他一眼。
他都不必说话,徐绩已经微微摇头:“房侍郎,大宁素来是礼仪之邦这种话不是对自己人说的,是对外人说的。”
房遗拙心里一沉,他已经明白陛下的态度了,徐相是什么人?他能开口就说明徐相已经想到了陛下是什么态度。
徐绩缓声说道:“大宁才立国二十几年,今日有万邦来朝的盛事,是陛下恩威所致,你说话最好还是仔细斟酌。”
他这话其实还算委婉。
直白些:大宁有现在万邦来朝的地位,是讲理将来的?是有礼貌有来的?
徐绩道:“要我说,突玉浑的人确实有些嚣张跋扈,未必真有行刺陛下之心,却一定有扰乱大典之心。”
“这种没礼貌的客人大宁不欢迎来,来了之后才没礼貌的大宁可以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待客之道也可以教教他们什么是做客之道。”
他看向皇帝:“陛下,臣以为高郡主可将此事处理妥当,其他衙门,暂时就不必过问了。”
皇帝嗯了一声:“突玉浑的事就先这样,等着小橘子查问出来一个结果。”
房遗拙等人马上俯身:“遵旨。”
他不敢参奏高清澄,因为他知道参奏了也没用。
但他是真想参叶无坷。
究其根本,不管他是想抓住机会参高清澄还是参叶无坷,其实还是想参廷尉府。
“陛下。”
冯元衣俯身道:“鸿胪寺卿关外月求进。”
皇帝坐好之后说道:“叫进吧。”
不多时,关外月弓着身子进门:“陛下,诸国使臣献宝的顺序已经定下了,大抵还是按照之前已经拟定的顺序来。”
皇帝问:“突玉浑排进去了吗?”
关外月回答道:“排着呢,也只有突玉浑的献宝顺序稍作调整,从第六位,排到了最后一位。”
皇帝道:“先这样排着吧。”
他看向关外月:“之前诸国使臣因为排序闹的沸沸扬扬,鸿胪寺没想到什么法子处置?”
关外月俯身:“臣无能。”
他不解释,解释没有任何意义。
陛下从来都不会接受无能的解释,但可以接受你承认自己无能。
“鸿胪寺这些日子操持的事情太多。”
皇帝语气倒是依然温和。
“朕知道你们职权有限,一个人还要当好几个人用......”
他看向房遗拙:“礼部还能抽调出来人吗?”
房遗拙连忙俯身道:“回陛下,礼部也是一个人当好几个人用。”
皇帝道:“既然这样,那就把四海堂的弟子们都全都调入鸿胪寺帮忙,如此也能尽快择优选才。”
房遗拙一愣,心中后悔万分。
刚才他下意识回了一句礼部也没人,这就导致了四海堂那些人才直接都被陛下分给鸿胪寺了。
“另外......”
皇帝看了看徐绩:“徐相可在四海堂再次设宴安抚一下诸国使臣......大宁确实是礼仪之邦。”
徐绩俯身:“臣遵旨。”
皇帝道:“距离大典还有四天,诸位臣工再辛苦些,这是第一次有这么多外使到长安来参加庆典,务必要照顾周全。”
所有人全都俯身下去。
与此同时,廷尉府。
沿芒打量了一下他这个新的住处,脸色依然有些阴沉。
这地方虽不是刑房但陈设确实简单了些,配不上他的身份。
已经过去两个时辰,廷尉府也没有任何人来找过他。
这一点儿都不像是要急着查问行刺大宁皇帝陛下这般答案的样子,更像只是把他们找个地方看押起来。
他走到门口问:“叶无坷呢?”
门外的廷尉客气回答:“叶千办找能搞死你的证据去了。”
沿芒:“......”
他瞪了外边的人一眼。
那廷尉也瞪了他一眼。
可是在沿芒回身的那一刻,他竟然莫名其妙的笑了,有一种,阴谋得逞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