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看,仅仅是蜀西南这一隅之地的世家大户就掌控着多大的财富?而他们又能成为更大的世家随时抛弃掉的筹码。”
“此时你们去刺杀叶无坷就无异于与大宁一流世家为敌,他们有多恐怖的力量,叶无坷还不知道,我们也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你们只要去杀他,你们必死,我也可能会死。”
这一番话说完,包微尘和枫白露同时点头。
两人这才意识到他们在对大局的判断上,比阔可敌君侣差了多少。
阔可敌君侣道:“你们还忽略了更重要的一件事。”
包微尘问:“少主,是什么?”
阔可敌君侣:“大宁皇帝。”
他一边走一边说道:“既然他让叶无坷这个毫无根基只知道一味往前冲的年轻人来这里做镇抚使,又让徐绩在益州纵览全局,难道皇帝就一点都想不到蜀西南会发生什么?”
他说:“如果我没有高估大宁的皇帝陛下,那我可以很认真的告诉你们,如今在这发生的一切,可能都在那间御书房里被推演过很多次了。”
“皇帝很清楚这里会发生什么,很清楚蜀西南的世家大户能拿出来什么,也很清楚大宁之内的一流世家会什么态度,所以这里要用的人才是叶无坷才是徐绩。”
“除了他们两个,换做谁来都不行,之前咱们也已经得到消息,南疆大将军庄无敌没有去攻打白蒲而是来和叶无坷汇合。”
“他没去白蒲,所有人都会说他是想抬一抬将军高真,可人们就不想想,他回来直接找叶无坷而不是去见徐绩,难道不是想抬一抬叶无坷?”
“他与叶无坷并没有什么交集,这个现在如日中天的年轻人对南疆大将军也不熟悉,如果说庄无敌抬一抬高真是情理之中,那庄无敌为什么要抬叶无坷?”
包微尘脸上已经有些细密的汗珠:“是大宁皇帝授意。”
阔可敌君侣笑道:“别看之前蜀西南这出了不少事,让人觉得叶无坷是险象环生......他背后无数人盯着呢,军方的不露,是想让对手先露,对手不露,是怕露头就被瞬杀。”
“除了军方不露出来,别忘了叶无坷是什么身份,你我如今都已知道,叶无坷是那位老真人的关门弟子了。”
“如果这个时候真有人杀了叶无坷,你猜......需要大宁的皇帝陛下亲自动手吗?还有什么是比那位老真人出手荡魔更好的选择?”
枫白露道:“可是少主,若真有那么多人看着叶无坷,叶无坷身边也死了一些人,是不是有些不合理?”
阔可敌君侣微微皱眉:“你怎么能问出如此幼稚的话来?”
不等他解释,包微尘已经解释了:“叶无坷身边死了几个朋友,和朝廷有什么关系?和军方有什么关系?和叶无坷真正的对手那些一流世家有什么关系?”
枫白露一怔。
包微尘道:“我听了少主刚才的话已经能明白过来,暗中保护叶无坷的人是旁观者,他们不是叶无坷,叶无坷可以冲动行事但他们不行。”
“再者说,这些暗中的人都是随时保护叶无坷的人而不是保护别人,叶无坷的朋友被杀的时候叶无坷都不在场,难道朝廷和一流世家还要分派出人去保护叶无坷的朋友?”
“况且,那些朋友,还只是叶无坷在到了蜀西南之后才认识的,他们都是无足轻重的小角色,这么说可能显得有些冷血,实际上就是这样,他们不重要,所以他们没人管。”
枫白露沉默了。
包微尘道:“在袁巍升没有成为叶无坷的人之前,他的生死也不重要,可后来叶无坷重用了他,袁巍升就成了这个局之中也很重要的一环,你且看,现在的袁巍升还会有人杀的了吗?”
“蜀西南的那些世家大户要想反抗,他们也不会直接去杀叶无坷的,杀了叶无坷就没有一点回转余地,他们要杀也是先杀袁巍升。”
“现在袁巍升都能好好的活着且作用越来越大,足以说明背后真的有人保护他......现在看来,蜀西南的人真的是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他们一边是一流世家,一边是大宁皇帝......这两股强大的力量随便拉扯一下,他们都会粉身碎骨。”
“袁巍升却从一个弹丸小县的县令在几个月内就接连升迁为正四品府治,七品到四品,别人需要走一生都走不到的地方,他几个月就走完了。”
包微尘看向枫白露:“少主说的对,我们就多看看戏,其他的,都不要管了。”
枫白露点了点:“好......”
她不愿意承认自己不如男人,可现在也不得不承认在大局观上确实差了些许。
就在这时候,对面忽然来了一队人,看起来和寻常商人并无区别,然而在瑶县这个地方寻常商人早就跑了,这里可是血流成河的地方。
双方一碰面,为首的那个胡商就朝着阔可敌君侣抱拳:“是君侣先生吗?我们奉殿下之命前来迎接。”
阔可敌君侣笑道:“沿芒殿下可还好?”
那胡商回答道:“殿下很好,殿下很期待与君侣先生见面,他......就在不远处的地方等您。”
阔可敌君侣忽然就笑了起来:“沿芒殿下果然是个闲不住的,也是个爱看戏的,大宁的戏,他应该是一场也不想错过。”
胡商笑了笑,没有回答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