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虽然个个面目狰狞,但如活人一般,纷纷躲避,生怕被马撞到。
齐玄素就这么纵马冲了出来。
跑出一段之后,齐玄素见后面没“人”追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就在此时,一队接亲娶妻的队伍迎面走来,新郎官脸上扑着雪白的粉,抹了两团腮红,嘴唇涂了鲜红如血的口脂,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
马后面是一位挑着新娘嫁妆的脚夫,马前一人抱着新娘的梳妆物品盒,前面一乘轿子,外面都用各种草木花卉装饰着,此可谓“花轿”,轿子后面一挑夫挑着一担鱼肉,表示女方娘家祝福夫婿富贵有余。
再离得近了,仔细一瞧,新郎官、红马、花轿、轿夫、嫁妆还有吹吹打打的人群,竟都是纸扎的。
齐玄素对上新郎官那双没有眼白只有眼黑的眼睛,心中暗道不好,以眼角余光环顾左右,只见得旁边是一座春楼,透过窗格可以瞧见里面有女子正在对镜梳妆,可画了一会儿之后,似乎不甚满意,于是女子直接将脸上面皮撕扯下来,显出真容,脸色青翠,牙嶙峋犹如锯齿一般。那女子把面皮铺在桌上,拿起一支彩笔在上面描画了几笔,又把笔扔在一旁,然后双手将面皮覆在脸上,顷刻间又化成一位美女。
这莫不是神怪话本中的画皮?
齐玄素看得寒气大冒,却不肯束手待毙,翻身下马,牵马来到路旁,将马留在门外,一头进了这座春楼,避开那队纸人。
一瞬间,女子的笑声大作,四面回荡,竟是让人无法分辨到底是从什么方向传来。
先前描眉打鬓的女子出现在齐玄素的面前,死死盯着齐玄素,好像是在看一块鲜美的肥肉。
齐玄素只觉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不同于江湖厮杀,死在别人的手中,那也是真刀真枪地拼杀,死了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好歹是个明白鬼。
可死在了这等莫名其妙的地方,算是什么事?那可真是个糊涂鬼了。
女鬼不管这么多,猛地朝着齐玄素扑来,十指的指甲老长,口中獠牙隐现,舌头更是直接垂到胸口。
齐玄素一咬牙,朝着女鬼当头一拳。
出乎齐玄素的意料之外,女鬼竟然被这一拳打了个踉跄,似乎被打懵了,愣了一会儿后竟是捂着脸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齐玄素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没了一身修为不假,可这里的“人”似乎和他一样,除了会些吓人的本事之外,同样没有神通,就是些“普通人”。而且他还有年轻男子的力气,连先前的鬼卒都被他掀翻了,再加上他好歹是个练家子,只要他不害怕,这个做皮肉生意的弱女子,怎么是他的对手?这又不是武侠话本,那些厉害女人都爱躲在行院里做花魁。
齐玄素想到此处,胆气大壮,看着周围还有几个戴着绿头巾的龟奴畏畏缩缩不敢上前,一个纵身过去,一拳一个,全都放倒在地。
画皮女子见齐玄素这个煞星这般可怕,顾不得哭,赶忙向外逃去。
“哼,想逃?”齐玄素一个箭步追上去,便要把这个“画皮”给揪回来。
便在此时,一刀斜斜劈出。
齐玄素吃了一惊,猛地停住身形。
刀锋几乎是擦着齐玄素的指尖过去,若是再迟一步,他就要被这一刀砍下半截胳膊。
如今他可没有血肉衍生的神通,胳膊没了就是真没了。
齐玄素抬眼望去,正是先前刑场上的刽子手,端着那口蓝汪汪的鬼头刀,不知何时追了过来。
齐玄素暗道这老小子够阴,自己先前回头的时候,还不见人影,趁着自己放松警惕,就悄无声息地摸了过来。
不过齐玄素已经不怕他,双方都没有神通,就相当于境界修为持平,这不就是同境交手吗,齐玄素还没怕过谁。
齐玄素环顾左右,见有一根铁质烛台,他伸手拿过烛台,当作叉子使用。
刽子手也不说话,举着手中的鬼头刀朝着齐玄素当头劈下。
齐玄素不闪不躲,举起手中的烛台,横于身前,便要挡下这一刀,顺带试探下这刽子手的气力大小。若是力气大,那他就游斗,若是力气小,那就直接上。
不过出乎齐玄素的意料之外,自己挡的这一下却是落在空处,不仅没有受力所在,而且没有碰到任何实物。
并非齐玄素招式落空,而是那刽子手的鬼头刀仿佛只是一个幻象,就这么穿过了齐玄素手中横着的烛台,砍向齐玄素的脖子。
齐玄素此时只有一个念头,老小子玩阴的,用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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