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鹿说完再见,就结束了通话。
齐玄素叹了口气。
什么是一家之主啊?一家老小都指望他,这就是一家之主的含金量。
齐玄素又联系了陈剑仇:「雠正,你立刻找到张五月,然后让他用你的‘云中信&34;联系我。你尽快,我等着。」
陈剑仇作为北辰堂首席的秘书,要动用北辰堂的力量还是不难,而且还可以通过柯青青借助婆罗洲道府的力量,找一个人真不是什么难事。
陈剑仇接到齐玄素的命令之后,立刻联系了几个人,确定张五月的具置,发现他还在狮子城,然后陈剑仇立刻登上了去往婆罗洲的飞舟。
几个时辰之后,陈剑仇在一座酒楼中找到了张五月。
此时张五月身边还围着几个跟班帮闲,毕竟是张家公子,又是张月鹿的弟弟,虽然张家子弟很多,但关系这么近的,只有这一个,不看僧面看佛面,张五月不算什么,可张月鹿和齐玄素都是大人物,自然会有人主动凑上前来,围着捧着。
而且张五月做港口的生意,也不是一个人就能办到的,肯定需要大批人手,很多人指望着张五月吃饭。一来二去,身边围着的人就多了。
陈剑仇也是南洋出身的老人了,他刚一现身,就被人认了出来:「您是陈法师?」
陈秘书也不是谁都能叫的,一般地位不如齐玄素的,在道门内部称呼职务,道门之外按照品级用尊称。等到齐玄素再升一级,陈剑仇就是陈高功了。
此话一出,一屋子的人都站了起来,诚惶诚恐。
陈剑仇道:「我是陈剑仇,有事找张公子。」
张五月自然知道陈剑仇,他也没想到,刚跟姐姐闹了脾气,姐夫的人转眼就找上门来。他心里也没底。
其实这是许多人的通病,敢跟父母闹脾气,因为知道父母不会把自己怎么样,不敢跟上司闹脾气,因为上司真敢把自己怎么样。
亦或是敢跟母亲耍性子,因为母亲心软,多半不敢跟父亲这么干,因为父亲真会动手揍孩子。
张五月也是类似的心理,到底是多年的姐弟,张月鹿看着他长大的,再怎么生气,也不会把他如何。这个姐夫可不一样,连岳母的面子都不卖,更不必说他这个小舅子了。
至于这个姐夫的手段如何,王教鹤、李天澜前车之鉴不远。
张五月缓缓站起来:「陈道兄,你找我什么事?」
陈剑仇环视其他人:「我想单独跟张公子谈一谈。」
张五月道:「你们都出去。」
一众人顷刻间走了个干净。
只剩下两人后,陈剑仇取出自己的「云中信」,接通齐玄素那边,交给张五月:「张公子,首席要跟你通话。」
张五月只觉得手里的「云中信」都重了几分,深吸一口气:「姐夫。」
齐玄素的声音传来:「天中,最近如何?」
张五月道:「一切还好。」
齐玄素道:「可我怎么听说,你要不认你的姐姐?」
张五月顿时哑口无言。
不过齐玄素没有继续追究下去,只是稍稍敲打了一下:「你姐姐很伤心,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张五月此时已经不再那么激动,这么多年的感情,也多少有些后悔,现在齐玄素给出了台阶,自然顺势答应下来:「是。」
齐玄素接着道:「有时间,去给你姐认个错。」
张五月毕竟是个年轻人,年轻气盛又叛逆,就算害怕齐玄素,可此时激起了那股叛逆之气,也不管不顾了。
所以张五月没有回话。
齐玄素
也是从年轻人走过来的,哪里不了解年轻人的性子,也不生气,只是说道:「怎么,你不服气?」
张五月道:「姐夫,我不该说那些伤人心的话,是我错了。可在这件事上,我觉得我没错,就是姐姐太死板。这么多年了,大家都是这么干的,凭什么我就不行?」
齐玄素道:「你说的这个‘大家&34;,包括我和你姐吗?」
张五月的语气顿时弱了下来:「当然不包括。」
齐玄素道:「既然不包括,那么我也能问你,这么多年以来,我和你姐都没这么干,凭什么你就能这么干?」
张五月道:「因为你们从没缺过钱,姐姐有天师的支持,姐夫你有姚家的支持,你的义母给你买了玄真公主府,价值一百多万太平钱,你们当然不用这么干就能站在干岸上。」
齐玄素仍旧不动怒,又道:「好,那我再问你。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说的这些人,天师也好,姚家也罢,凭什么给我们钱?难道是因为心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