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玄素现在的拜师就是问业师,齐玄素游学半年,借书三年,求学又是大半年,转眼就是及冠之年了。
冠礼一般要由长辈主持,齐玄素便借着这个机会,向这位先达提出了拜师的请求,要做入室弟子。
这位先达姓黄,单名一个“枚”字,看似只是乡贤,实则官至礼部尚书,致仕后还乡,这才给了齐玄素拜师的机会。
这也绝不是机缘巧合,而是齐玄素精心挑选的结果。
君择臣,臣亦择君。师父挑弟子,弟子也挑老师。
这都是双向选择。
至于齐玄素从哪里得来的情报,那大半年的游学经历可不是游山玩水,更不是漫无目的乱逛,其实有着极强的目的性,这些情报就是在游学中得来的。
原来的殷正心肯定没有这个心思,不会知道有一位礼部尚书致仕还乡,就算知道,也未必就敢登门。就算登门了,也未必能做到让黄枚满意。
不过这些对齐玄素来说,都不算什么。且不说齐玄素此时如同天上仙人,以太上视角落子人间,本尊超然物外。就算换成真正的人间,身在局中,齐玄素也没什么好怕的,与他
的过往经历相比,这都是小场面。
看似是殷正心侥幸遇贵人,实则是齐玄素精心谋划的结果。
其实人间又何尝不是如此,许多的机缘造化,看似都能用“运气好”三个字来概括,实则是天上仙人落子。
早已注定。命中注定。冥冥之中标注好了价格。
殷正心如此,齐玄素又何尝不是如此?
都是别人手中的棋子。
对于齐玄素的拜师请求,黄枚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说等到秋闱之后再说。
秋闱又名乡试,每三年一试,凡是通过科考、岁科、录遗合格的本州生员、监生、荫生、官生、贡生,均有资格参加考试。
乡试分为正科和恩科,正科在子、午、卯、酉年进行,而庆典加科则称为恩科,考试时间同样在八月。
各州的主考官由皇帝亲自任命。考试合格者称为“举人”,其中第一名被称为“解元”,即所谓“连中三元”的第一元。
第二名为亚元,第三至第五名为经魁,第六名为亚魁。获得中试资格的举人通常具备了选官的资格。所有中试者都有资格参加次年在京师举行的会试。
黄枚的意思很明白,要先考上举人,才有资格做他的入室弟子。
这也在情理之中,其实不管拜师与否,齐玄素都要参加秋闱的,别说什么年少成名不是好事,历代内阁首辅哪个不是年少成名?成为举人,成为进士,也不过是刚刚有了块敲门砖而已,
以后的路且长着呢,所以越早越好。这和道门成仙越早越好是一个道理。
观战众人纷纷评头论足。
“小掌教虽然不是儒门之人,但对儒门的那套玩意倒是清楚得很,稳扎稳打,只是位极人臣又如何?难道要行伊霍之事?”
“伊霍之事也不过废立而已,我看是操莽之事才对,朕,朕,朕……”
“慎言!紫极大真人还在呢,你不要命了?”
“你却是忘了一点,魏武也好,巨君也罢,都是世家出身,前人把基础都打好了,小掌教却是选了寒门出身,从头开始,怕是没有这个本钱。”
“依我看啊,伊霍之事也好,操莽之事也罢,都不对。难道诸位忘了大魏的前车之鉴?”
“当时的大魏朝廷为平定层出不穷内外之乱,不得不将人事权下放给地方督抚们,又让他们自行筹钱募兵,平定叛乱。如此一来,地方督抚有了财权、人事之权,再加上本就有的兵权,便可以事事自专,这就有了逐鹿天下的资本。”
“重演当年大魏故事?”
“这就像饮鸩止渴,喝了要被毒死,不喝就要被渴死,无非是早死晚死的区别,两头堵。”
“秦先生选择世家出身,多半是要走权臣的路数了,依托家族,也不是不行。”
“说来也是好笑,儒门之人天天讲忠君之道,现在却要权臣篡位。”
“这怎么了,王巨君也是儒门认证的圣人,师从王巨君嘛。”
“说到底,
秦先生走的是儒门废圣人王巨君的路子,小掌教走的是咱们道门路数,还是要从地方州府着手的。”
“这棋局刚刚开始,且有得下呢。”
ddyveshu。ddyve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