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铁最早是今晚十点的站票,明天最早是六点,”梁柏闻早就查过票,眼下仿若胜券在握:“走吗?”
乔言抿了抿唇,自暴自弃地说:“走。”
梁柏闻浅笑,将时间安排妥当:“嗯,现在回去收拾行李,半个小时可以吗?我在楼下等。”
乔言对他的安排毫无意异议:“好。”
乔言的时间观念一向强,半个小时不多一分不少一秒,他提着姓李刚出电梯就看见停在酒店门口的一辆哑黑色车辆。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搭便车,但却是在得知二人身份后,第一次以职员的身份一同出行。
感觉很微妙。
将行李稳妥搁进后备箱,六点整,他们准时出发。
梁老板亲自开车,乔言老老实实坐上副驾。
两个半小时将近三个小时的路程,却令他生出堪比度过一个世纪那般漫长的感觉。
因为昨天那些乱七八糟的杂念,心悸了半宿,根本没睡好。
他现在已然困成狗,却又不敢睡。
他能感觉到梁柏闻也很疲惫。
车内流淌着悠扬轻快的音符,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主要是保证主驾驶上的人抖擞精神。
疲劳驾驶很危险!
但他……
不知道该聊什么啊!
梁柏闻目视前方,注意到身侧人如坐针毡,心事重重地盯着手机,于是率先开启话匣:“家里还好吗?严不严重?”
忽然被cue,乔言支吾两下:“呃……”
乔言忽地不知道该怎么叙述。
他说的家里有事,实际上就是方嘉禾有事。
他的家庭结构很简单,且因为不是A城人,所以目前只有他一人在外,方嘉禾从小和他一起长大,虽然他是A城本地人,不过自成年开始就开启了独居生活。
方嘉禾家庭富裕,吃穿用度一直不曾节约过,从乔言认识他的那天开始就一直是那幅开朗乐观,对人对事都持一个随意而安的态度。
嗯……当然,处对象也是。
主打一个及时行乐,珍惜当下。
对乔言来说,他早已将方嘉禾列入家人,而不是朋友的行列中了。
所以当乔言刚在电话里得知,他要和他爸断绝关系的时候,乔言屏声敛息,不论如何,他都尊重方嘉禾的决定。
电话内平日欢脱的声音眼下却显得有些落寞,话筒那头甚至带着回声,像是一人独处于一栋空旷的老房子。
趁着红灯跳转的间隙,梁柏闻平稳地将车驶到下一个红绿灯口,撇了眼后视镜之后说:“不能说的话就不用勉强。”
“还有一个多小时,饿吗?”他问。
车窗外路灯昏黄,树影摇曳,断断续续地映入车厢,乔言的情绪跟随着街景一并倒退。
乔言看着他从后座拿过一盒礼盒包装的点心,又听他说:“时间紧,车上只有干粮,暂且垫一下。”
所谓干粮实际也确实是干粮,但是很高级的干粮。
“本来是给家人带的,不过现在没必要留着。”怕人不好意思开口,梁柏闻先解释一番,复而又说:“下个服务点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距离上一顿已经过去五个小时,更何况他手上这盒小点心做得异常之精美,乔言不自觉地吞咽了两下口水,干巴巴道:“谢谢梁总。”
闻言,梁柏闻只浅扬着唇角,并不作声。
窸窸窣窣地拆了包装袋,乔言纠结一小会儿:“其实是我朋友,他和家里一直都不太愉快。”
“嗯。”梁柏闻神色不变。
不知怎地,他突然很想听听看梁柏闻的想法。
这是一个三言两语道不清的故事。
方嘉禾原生家庭比较复杂,父母在他五六岁的时候就离异了,因为经济原因,他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