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哈闻言,拍拍送饭过来的二肥的胖肚皮道:“你不是说挺好的嘛?”
二肥笑道:“奴婢肥一点,是给家里撑门面呢,小娘子要是肥了,人家就该笑话了。”
娜哈故意狠狠的咬一口豆腐包子道:“谁敢笑话我,我砍他的头。”
云初不想理会娜哈,就对话不多的云瑾道:“今天还去曲江坊窑口?”
云瑾道:“是啊,阿耶要的雨过天晴云破出的颜色,至今一点头绪都没有,孩儿准备多调配几次颜色,还准备从胚料上下点功夫,看看有没有可能出现新的窑变。”
听云瑾这么说,云初也就点点头,反正他给云瑾出的这个难题,不过是要锻炼这些个孩子的意志力的,弄出来了是惊喜,弄不出来是必然。
李承修对云初道:“今日国子监里有兵部黄公讲授的《六韬》以及苏公讲授的《临阵》,我想去听听。”
云初道:“以后但凡是这种课业,你想去就去。”
云锦见温欢跟狄光嗣两个只知道蒙头大吃,不说话,就对云初道:“阿耶,孩儿想去织造作坊遴选一批绣女回来,可以吗?”
云初道:“让崔嬷嬷带你去,记得带上家将。”
虞修容道:“是谁杀了可怜的刘张氏?那就是一个专心礼佛的,只想着下辈子能好过一些的妇人。”
云初道:“等待张甲调查呢,所以,这段时间出门,记得要带护卫们一起出去,不许一个人随意乱跑。”
狄光嗣抬起头道:“让我阿耶去抓,一抓一个准。”
云初笑道:“这是自然,不过杀鸡焉用牛刀。”
狄光嗣小眼睛眨巴眨巴的道:“要不然我去试试?”
温欢一巴掌拍在狄光嗣的光头上道:“一间屋子里五十一件物品,你在里面待了十个数,结果,只说上来十二件,就这观察力,你也好意思说你是狄伯伯的儿子。”
狄光嗣闻言沮丧的看着云初道:“师父,我阿耶能记住多少?”
云初怜悯的瞅着狄光嗣道:“你阿耶不但把所有的物品都说出来了,还告诉我博古架上的一个瓷盘子上印的诗词,有一句不怎么押韵,还说,拿铜钱来垫桌脚,不是君子应该干的事情。”
狄光嗣闻言转头对温欢道:“我是我阿耶的儿子,这一点我很肯定,就是我阿耶比较亏,生了一个笨蛋儿子罢了。
按照你的这个说法,师父能生撕虎豹,云瑾可没有这个本事,难道也能说云瑾不是师父的儿子?”
虞修容闻言,一巴掌就拍在温欢的光头上,才结束了这一场争论。
家里每天都有断不完的官司,而随着几个小鬼头逐渐长大,官司也变得日趋复杂,云初已经放弃为他们明断官司了,而虞修容更是直接使用了暴力。
云初离家去县衙上班的时候,看到刘义正带着不良人门正挨家挨户的盘查呢,而张甲带着衙役们就守卫在各个路口,一旦发现有可疑之辈,就能立刻捉拿。
说真的,云初是不怎么相信凶手还在里坊里,不过呢,挨家挨户的搜查这是张甲办案的手段,也是收集线索的一种方式,在案子毫无头绪的时候,使用这种广撒网的方式也算是一个不错的手段。
长安城里的一般谋杀案的破案率很高,反正不是谋财,谋色,就是斗气,按照这个线索去抓凶手,有很大概率破案,遇到一些性质极其恶劣的案子,又找不到凶手的时候,抓几个人神共愤的混蛋过来抵罪,也是大唐官府的常态化手段。
毕竟,平民愤,保安定,才是官府的第一要务。
对于今日这种毫无目的就杀人的案子,云初觉得张甲能破获的可能性很低。
大雁塔上的鸽子又开始转着圈的乱飞了,因为大慈恩寺的僧人仁慈又富裕的缘故,大雁塔上的鸽子越来越多,每当鸽子成群结队地从头顶飞过的时候,经常有鸽子粪从天而落,早就成了晋昌坊的一害了。
尤其是大食堂,不得不在客人吃饭的地方搭起竹棚。
才进东市,一股浓郁的烧肉味道就铺面而来,万年县地牢的焚尸炉上方浓烟滚滚,甚至有些遮天蔽日的意思。
也不知道周兴今天烧的是谁,会有这么多的膏腴。
挺好的,不论是焚尸炉里的浓烟,还是大雁塔的鸽子,都是长安的景致,虽然都算不得好,却都是客观存在的。
只要是存在的,就必然是有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