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骓踏着厚厚的积雪,风尘仆仆地直抵清河之外。
好歹白天并未封城,还是有民众入城的,赵长河策马到了门边,一群守卫拦在面前:“下马!路引!呃……伱……”
路上要低调遮掩身份,可到了这里就没有什么可遮遮掩掩的了,一个普通的使者会遭遇更多不必要的刁难和麻烦,甚至可能门都进不去。真打起来照样泄露,属于没事找事,还不如摆开车马。
于是早在即将抵达的时候,赵长河就抹去了伪装。
守卫们看着那张刀疤脸,齐刷刷持矛后退:“赵……”
最能体现人心威望的是,这一句“赵长河”竟然说不出口,守卫们嗫嚅了半天,说出来的竟是:“赵王……”
赵长河勒马挥鞭:“我能进城么?”
守卫们面面相觑,大雪天的竟有冷汗泛出额头。
你他妈堂堂王爷,懂的人眼中都知道的新朝最高权力者,雪夜孤身,策马千里,直抵清河……这是疯了吗?我们上头没吩咐过该怎么办啊!
别说普通守卫了,就算是守城大将都不敢说话,飞快派亲兵去通知崔文璟。
赵长河见周边兵荒马乱的样子,哈哈一笑,提气纵声:“赵长河来履婚约,求娶崔家小姐元央!”
三重秘藏的天榜之威,声传全城,宿鸟惊飞。
城中二三十万众全都听见了,个个半张着嘴,目瞪口呆。大雪簌簌而落,全城寂然无声。
城内忽地一阵兵荒马乱的声音,有马蹄声从内而外,隐约听见有人惶急的声音:“小姐,不能……”
“都给我让开!”
“吁!”骏马长嘶,声踏青石,少女跨着她的白色黑牡丹,如一阵旋风,在雪中席卷出城。
继而在城门处勒马立定,静静地看着来访的男人。
那是一身白色劲装的崔元央,白衣白马,银袍银鞍,城门雪下,如诗如画。
一张雕弓斜跨身上,像是本来打算出去打猎还是怎么的……听见赵长河的传音,飞驰而来,连箭囊都没来得及拿。
她长高了……笔直的长腿夹在马腹,腰背挺直,脸上的婴儿肥已经隐隐消退,没有那么圆了。
一张英气勃勃的瓜子脸,眼眸里尚有斥责卫兵时的凌厉,在看见情郎的时候慢慢软化,变成明亮的笑意。
这是一位已经在璞阳围城战中,能够率军夜袭王家营寨的将领……在几个月的战争之中飞速成长,已经看不见曾经小白兔般的模样,也再没有了那一年离家出走的中二幼稚。
崔元央……十七岁。
小男女在大雪之中对视良久,忽地心有灵犀一般同时一笑,齐声开口:
“我等你这句话两年了。”
“我家央央……长大了。”
说完再度一笑,都笑出声来。
城中传来崔文璟的传音:“既议婚约,进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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