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反水(1 / 2)

反水

许元的自报家门并没有在下方的兵阵中掀起什麽波澜。

别说认识许元了,士卒中的大多数人对于整个相府都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帝安的庙堂对于这些奋战于西疆的士卒而言太高太远。

他们了解相府的唯一途径大概便是听那些来往商旅带来的江湖传闻,诉说那位贼相拥有怎样滔天的权势。

此刻那位贼相的子嗣现身,他们也并不会有什麽实感。

不过下面兵卒不懂,不代表将校们不懂。

一些议论声悄然自他们口中流入了下方的兵阵。

「相府嫡子那人是许长歌?」

「我在帝京的亲戚之前传来信件,说许长天似乎在去年就已经死了,应该是他。」

「如此说来,郡主的消息是来自相府?」

「如果圣人袭城之事是来自相府的话,那整件事情便也能够说清楚了。」

「你们在犯什麽傻!相府可是有谋逆之心,许长歌来此必然是想把镇西府绑上他们相府的贼船!」

「侯曲长说的在理,郡主在帝安之上与相府那纨絝许长天本就私交甚密,多半是被相国府利用了。」

「那卢统领先前所言的麟狼与大漠神女?」

「卢统领有此一举,必然是有其道理。」

「我等跟着卢统领出生入死数十年,你居然怀疑卢统领?」

「刚才郡主启阵不是看见了麽?那头杀掉温军师的白狼不是麟狼是什麽?」

「这许长歌行事可当真嚣张啊」

「」

「」

宣武台上,

听着下方传来的窸窣交谈,许元微不可查的眯了眯眼。

那个姓温居然没有骗他,整个镇西府城里似乎确实都是他们的人。

哦,好像不对,并不是这样

镇西府被渗透是事实,但若真的到了全员内鬼的这种程度,镇西侯恐他老人家怕早就已经病故了。

心中想着,许元视线掠过下方军阵,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下边这些人,绝大部分应该都只是骑墙派。

将视线再度投落到了面前身披重甲的老者身上。

视线相交,许元以为自己能够从卢柏邹眼中看到类似得意与轻蔑的神色。

毕竟下面将校基本都是一边倒的支持他,只要他在此刻发表一些大义凛然的话语,这场逼宫戏码便会继续下去。

但出乎预料的,

卢柏邹没有盲目出声,望向他视线中更是充满了警惕与凝重。

对视一瞬,卢柏邹的传音沙哑而低沉:

「我知晓有相府高层在这府城之内,但没想到居然能够高到这种地步,更没想到你会亲自现身。」

「」

听闻此言,许元不由得在心中高看了对方一眼。

这个卢柏邹很清醒啊,居然没有被下面那些蠢货影响了自己判断。

眼下这场针对李君武逼宫的戏码,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分辨对错,而是在泾渭分明的站队夺权。

但权力的本质是暴力。

而在麟狼与许元一同出现之后,场上拥有绝对暴力的一方便再不是卢柏邹,更不是下方这万馀精锐甲士。

微微一笑,许元传音说道:

「君武的身份无法应对伱整出来的这出戏码,也只能由我亲自出来背锅了。」

一边说着,许元瞥了一眼下方已然逐渐躁动的兵阵。

经过那些将校的煽动,下方兵卒对于他这位高高在上的外来之人已然有了同仇敌忾之心。

轻轻摇了摇头,许元缓声说道:

「卢统领,现在配合我,给你个体面的机会战死沙场。」

听到这直接的话语,卢柏邹脸上皱纹抽动了一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