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军快步退出。
「说罢,何事。」
咚!
梁渠单膝跪地。
「陛下,臣欲诛简中义!」
轻烟稍稍歪斜,又回归笔直。
死寂。
圣皇搁下朱笔。
「你狼烟入狩虎,他写的奏摺,你可知晓?」
「知晓。」
「何为?」
「见他不爽。」
「呵。」圣皇冷笑,「简中义之事尚未盖棺定论,一日未定,他便仍是一日平阳府主,你今日见平阳府主不爽要杀他,明日可看朕不爽?要来杀朕?」
「不敢!」
啪!
奏摺拍案。
「我看你敢得很呐!」
「臣从来有话直说。」
安静。
「倒不像黑白分明的人,可有实话?」
「臣有一佛门恩师,至今不知法名,只知其为悬空寺金刚明王,授《降龙伏虎金刚经》,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老师为追杀雪山邪神,辛劳奔波数年,待简中义祛除大雪山之灾日,必杀之!臣不忍恩师与朝廷龈,
愿为其负罪而行!」
「朕不允呢?」
「便不杀了。」
圣皇微,气极反笑:「恩师?朕当你多信誓旦旦。」
「臣是金刚明王弟子,亦是陛下一手拔擢,无陛下之旨,无有臣之今日。陛下与大师,便为臣之父母,父母有过,谏而不逆。」
梁渠垂头,人影相视。
他自认不算好人,也不算坏人,路上见到有人挨饿会丢个包子,可若是帮了会惹上麻烦,多半会绕路而行。
龙人未正式投靠之前,他一样占过天地异象的便宜。
可一旦变作自己人,便是两码事!
梁渠不欲老和尚惹上麻烦,更不欲木已成舟,左右为难。
故先下手为强!
简中义的事难处理吗?
对旁人。
难!
对他。
不难!
二十岁半的县伯,三等伯,功勋累累,他的份量比简中义重得多,他受到的「恩宠」更比简中义大得多!
出来混那麽久,从师父到越王,从越王到圣皇。
搭建出的那麽多关系,从不是白搭的。
这事,他担得起!
背得住!
摆得平!
但办事顺序万不能搞错!
先告,再杀!
先杀,再告,路就走死了!
路有很多条,梁渠从不走最远的,也不走最窄的。
只走最顺,最稳的。
偷偷杀,永远是一根刺,莫说证据,凡有人怀疑便会为政治污点,然圣皇知道的「偷偷杀」,截然不同!
「区区狩虎,杀得臻象?」
「不急一时。」
「大雪山之手段如何处理?」
「亦不急一时。」
青烟袅袅。
橙光渐散。
「二十二。
「什麽?」
「一年半内入臻象,大雪山之事,你协同去办。」圣皇拿起朱笔批阅,
「今日你不曾见过朕,朕也不曾允你何事。」
梁渠大喜。
「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