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让鲛人看,不透明的房间都可以,有劳张家宰帮忙。」
「梁大人放心,徐小哥选个房间,东西放着便是。」
张煦身为家宰,分内之事,带领下人和丫鬟,收拾各自房间,铺设绒毯。
冰晶宫里家具不缺,唯独各类小用具尚且空空,好在王府有钱,无需担忧细节。
蓝波荡漾。
齐腰水藻横生,七彩小鱼穿梭甩尾,贴墙游梭,对冰墙内的人影表现出了好奇。
苏龟山躺靠石凳上,隔开一堵冰墙眺望鲛人村落,安安静静,有种难以言喻的惬意,光是如此着,看冰墙外小鱼游动,他便可以消磨掉一天时光。
孤独?
不太对。
是另一个世界静处的神秘,心神更深处的悸动和朦胧。
稀奇。
梁渠明明是个渔家子弟,琢磨起玩意来,居然比他更会享受!
寻常二代玩什麽?
无非登高丶美人丶华车丶骏马丶饮酒鼓乐作戏今日一见。
人生百年,全白玩了!
咔嘧。
冰座顿地。
「真漂亮呐。」
「里面比外面好看,安静。」
许氏丶世子妃丶龙娥英等人跨步而出,新奇张望「可以,那条小路置通江川县里的坊市,我岂同泉知县讲好,正逢鲛人族也过年节,集市十日断,顺着甬道可以直接过去,有鲛人接待,喜欢什麽,鲛人可以代买。」
此言一出。
许氏丶世子妃当即寻到了事做,拉上龙娥英,卓绍琴和丫鬟们往小路里钻。
「真舒坦啊」
良辰美景佳节,徐子帅很想整点什麽活动,打打牌,嗑嗑瓜子,吹吹小牛,结果晃上一圈,他发现这麽祥和的氛围,不安安静静地躺着发呆,实在是太过可惜。
养神圣地。
躺着何尝不是一种乐子?
什麽都不干,舒舒服服地平躺享受,望鱼群游梭,水藻漂浮————
静静闭眼休憩。
「子帅,来打牌!」
「哈,来了!」
「霍,哪来的西瓜?」
「张家宰拿来的,特别甜,有蜜桔丶有冻荔,一样好吃,说管够。」
「赌钱吗赌钱吗?」
「一两一局?」
「来来来!」
静谧的氛围变嘈杂,嘈杂的氛围变静谧,闲聊丶打牌丶作戏丶冰钓丶滑滑梯----着实为年节注水光徐橙。
呼噜噜。
水泡上浮。
小鲛人游梭而来,隔开冰墙同温石韵对视,互作鬼脸。
越王同老和尚畅谈,杨东雄丶苏龟山旁听。
许氏和世子妃等人从鲛人坊市中回来,互相把玩鲛人特产饰品。
眼看到傍晚时分。
天色渐暗。
张煦命人点亮金明油灯。
小江獭们听从梁渠的号令,从携带的箱子里掏出许多支架,各类五花八门的小工具,以及一叠享厚的彩纸,最后张开一张超大「白布」,展开固定到支架上。
闲谈中的许氏等人觉察状况,放下手中珍珠发。
龙娥英立刻联想到梁渠所说的「惊喜」。
「龙灵绡?」徐子帅凑上前来,一眼认出白布材质,「展开来做什麽?」
「师兄见过皮影戏没有?」
「你拿龙灵绡作皮影布用?那玩意不用皮纸就行麽?」徐子帅惊疑。
「嘿,比那好玩得多,今天的重头戏,我特意留到晚上来的。」
故意卖个关子。
龙灵绡千变万化,无论形态亦或颜色,且速度非常之快。
故而梁渠早有一个大胆设想。
幕布!
大幕布!
哗哗哗!
纸页连续翻动。
整张龙灵绡全部变黑。
其后小江獭伸手搅动水盆里的水,画面色泽顿时如波浪般开始流动起来,配合声音,真好似有工涛流动!
?
所有人停下手上动作,投来目光,专心看梁渠捣鼓。
简单调试无误。
梁渠往龙灵绡变化出的口袋里,塞入另一叠准备好的彩纸。
既为幕布,自然要放「片」。
放什麽「片」,大有讲究。
一来要符合节日氛围,二来不能太违和,三来需足够「简单」,配得上乐,又通俗易懂,且画面不好太复杂。
他思来想去。
具月一个锵~
小江獭敲响锣鼓,如大戏开场,其后各类鼓声配合。
獭獭乐队终究不比正儿八经的戏班出身,一同演奏,稍显杂乱。
好在操练有功,大致能听出曲调来。
自慢到快,自缓到急。
奏至鼓乐高潮。
砰!
锤落鼓面。
幕布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