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点头道:“嗯,一会儿上车就睡。”
大阿哥看着九阿哥,道:“如今不冷不热的,这里又挨着御马场,这每日里骑射也该捡起来了。”
这身体越娇贵越虚。
这夏怕热、冬怕冷的怎么行?
还是该好好操练,才能结实起来。
九阿哥连忙求饶,道:“大哥您可饶了弟弟罢,真要每天去御马场操练,那剩下的时间就要趴窝。”
三阿哥看着九阿哥的青眼圈,带了打趣,道:“是走了困,还是别的?老九你也掂量着,想要身体好,还是要多修身养性。”
他就是如此,这几日没有回郡王府,就是歇在南二所,素了几日,这脸色都养过来了。
不是多个内宠才是好色。
这守着一个,不知节制,也该教训。
九阿哥听着三阿哥阴阳怪气的,小脸就耷拉下来。
哪有这样当哥哥的,老往弟弟的房中事儿上扯?
关键是这次来海淀,他没有带格格,只有嫡福晋,这样说话就轻浮了,好像福晋怎么不爱惜他的身体似的。
他就上下打量三阿哥两眼,道:“刚好想要说三哥脸色儿不错,结果您就来这一句,啧啧,看来您这难关还得过过……”
三阿哥听不得这个,忙道:“老九你别什么都说,好好的怎么咒人呢?”
九阿哥翻了个白眼道:“祸福无门、惟人自招!”
四阿哥在旁,摸着手腕上念珠,明白了九阿哥的意思。
口为福祸之门。
三阿哥犯了口孽。
八阿哥在旁,看了眼三阿哥,又看了眼九阿哥。
他早就看出来三阿哥对九阿哥的拉拢之心,只是九阿哥明显瞧不上三阿哥。
如此也好,他并不希望九阿哥掺和进来,那样事态会不可控,因为十阿哥会与九阿哥同进退。
三阿哥博览群书,自然也明白九阿哥的意思,不服气道:“真是一句话也说不得了,你怎么还多心呢?”
娘们似的,一句话不中听就恼了。
九阿哥轻哼一声,望向别处,不搭理三阿哥。
三阿哥还想要说话,十阿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三阿哥的话又憋了回去。
大家都安静下来。
十四阿哥看在眼中,心中嗤笑。
三阿哥还真是老样子,一如既往的欺软怕硬。
十阿哥对九阿哥真是没得说。
得罪九阿哥不怕,九阿哥小心眼归小心眼,可不是心狠的,十阿哥就不好说了。
同理,想要拉拢十阿哥也不难,只要能拉拢住九阿哥。
三阿哥眼见着没人说话,自己都不自在了,轻咳了一声,跟四阿哥道:“汗阿玛恩典,给了几位才子进士身份,允其一体殿士。”
四阿哥不置可否。
虚有其名的大儒罢了。
若是真才实学,也不是会试落第。
那三人给了恩典的举人,一个是纳兰容若至交好友,一个是李光地举荐,一个是行走内廷多年,得御前所喜。
这样的恩典,虽没有占用已有的进士名额,可四阿哥心中并不赞同。
这开了先河,给了文人钻营幸进之路。
三阿哥还在喋喋不休,道:“这三个才子,一个擅画、一个擅书、一个擅诗文,早已名声鹊起,就是时运不济罢了……”
旁人听着,都百无聊赖,只有八阿哥心下一动。
这三人是汗阿玛钦点的,参加完殿试,即便只在三甲,应该也会入翰林院为庶吉士。
同样是贝勒府,九阿哥的贝勒府能挂两个典仪陪九阿哥读书,自己的贝勒府典仪还有一个缺儿。
那何焯背后就是李光地,李光地快入阁了……
随着静鞭声,康熙坐着肩辇出了大宫门,下辇换车。
众人都跪迎圣驾。
康熙登车,望向臣子前的诸皇子,视线在大阿哥身上顿了顿。
大阿哥有所察觉,却没有抬头。
他已经不再是御前夸上几句就雀跃几日,而是会想那称赞背后的用意。
今早诸皇子过来送驾,不见太子。
这叫大臣们见了,少不得猜测太子无礼?
可太子真的无礼么?
大阿哥心里平静如水。
等到圣驾起行,众人也上马随行。
九阿哥这里,拉着十阿哥鸟悄地退下去,依旧是上了马车。
“今天送,过几日殿试完是不是还要接?汗阿玛怎么跟小孩儿似的……”
九阿哥忍不住跟十阿哥小声嘀咕道:“旁人有离不开爹娘的,没听说有离不开儿子的?”
说到这里,他想了想这几年御前出巡,发现了古怪之处:“这几年太子爷一次不落啊?怎么回事儿,平日里发作的还多,这什么意思?熬鹰呢?”
十阿哥眼神眨了眨。
赫舍里家、佟家、钮祜禄家三家子弟,差不多都清退出侍卫处跟护军营。
汗阿玛老了……
神武门为什么叫神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