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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东侯在宗务厅来回踱步,一脸怒容。
道灵仙尊踏入门槛,便听啪一声响,一个玉质茶盏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冷冷瞥了眼茶盏的碎片,道灵不动声色走进宗务厅,朝步东侯见礼:“宗主。”
步东侯闻声回神,长叹一口气,回到主座坐下,示意道灵也先入座,并挥手奉上茶水。
道灵抿了口茶,这才问起:“何事令宗主如此动怒?”
步东侯还在气头上,怒冲冲地说:“那大刀宗简直可笑!”
“说什么咱们拂云宗弟子抢了他们的仙玄令,仙玄令本就是下山历练的弟子能者得之,他们竟以我宗弟子手段卑鄙为由想要追回仙玄令!”
道灵闻言笑道:“既如此,宗主将他们撵了出去便是。”
若仅仅只是这样的小事,原不至于令步东侯如此盛怒,他之所以这般情绪暴躁,是因为凌剑成。
凌剑成乃宗主亲传,本有大好前途,却被魔族重伤成了一个废人,以后再也不能修炼,步东侯怎能不怒?
道灵仙尊琢磨着,手指敲了敲座椅扶手,沉吟道:“其实,贤侄的伤,并非毫无办法。”
“此言当真?”步东侯猛地抬头,“还请仙尊详细说说。”
道灵仙尊便道:“药神宗宗主药神子闭关七七四十九年,炼一炉天品髓阳丹,丹成之日药神宗将广邀天下宾客共庆药典。”
“传言此丹生死人,肉白骨,一丹凝练千年修为,洗髓伐脉自也不在话下。”
步东侯明显意动,却又有所顾虑:“可是,咱们拂云宗地处偏远,与药神宗并无往来。”
道灵仙尊早已想好主意,遂道:“宗主不必担心,据老夫所知,颜元清曾救过这位药神子的性命,我们以元清仙尊的名义登门,那药神子想必也不得不卖这个人情。”
步东侯眼睛亮起:“原来如此。”
片刻后,他又皱起眉头:“但是,太衍仙域路途遥远,本座又不得闲,派谁去好呢?”
道灵仙尊眼底闪过一抹不屑,却并未表现出来,只道:“宗主俗务繁多,便由老夫代劳吧。”
步东侯喜笑颜开:“甚好甚好,如此便多谢仙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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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云宗欺人太甚!”
两名大刀宗长老相互搀扶着,鼻青脸肿走下拂云宗前的长阶。
步东侯不由分说便将他们暴揍一顿撵下山,别说讨了仙玄令回去复命了,此行他们连性命也差点交代在这里。
左眼睛一圈乌青的长老叹口气:“可是,这件事就算上报仙盟,仙盟中众位上仙估计也不会管。”
尽管步东侯蛮不讲理,但至少有句话没有说错,此次被拂云宗抢走仙玄令,是他们自己的疏忽,仙盟定下的规章里也没说前来挑战的弟子不能使别的手段拿走仙玄令。
“难不成咱们就要打碎的牙咽进肚子里?!”另一人不服气,“这些大仙宗就是瞧不起咱们小门小派!此事若就此罢休,以后咱们大刀宗弟子岂不任人宰割!”
眼看着山道将尽,即将出了拂云宗地界,便见两名穿着拂云宗内门弟子袍服的男弟子从山下上来。
大刀宗两名长老对视一眼,同时露出一抹意义不明的冷笑。
骆棋蔺超二人历尽千辛万苦终于走到拂云宗山脚下。
蜿蜒曲折的山路都变得亲切可爱,骆棋感动不已,几要喜极而泣。
忽然眼前一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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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颜昭倒吸一口气。
小狐狸这一下咬得狠,四枚尖尖的犬牙毫不客气地嵌进她的手掌,虽然没有破皮,但也足够让她感觉到痛。
颜昭用力甩手,小狐狸就咸鱼干儿似的吊在她的手掌上,怎么都甩不下来。
毕蓝瞧见这一幕,面露惊愕。
视线落在灵狐身上,心头又一次浮现惊疑。
这狐狸方才还好好的,却在她问了颜昭是否与任青悦亲厚之后忽然发难,委实不同寻常。
难道……
她端起一碗茶,隔岸观火。
颜昭好半天没把狐狸弄下来,也有点生气了,皱眉沉声:“快松开!”
小狐狸扣紧牙关,眼神无比坚定。
它打定了主意非要给颜昭一点教训,否则这人真是一点也不识好心。
小白眼狼,任青悦心想。
“你松不松口?”颜昭抬高声音,语气中透露出明晃晃的威胁,“再不松口我就要生气了!”
小狐狸翻她一个白眼,心头暗自与颜昭较劲,冷哼:你生气一个给我看看?
它倒要看看颜昭能怎么生气。
颜昭恶狠狠地龇牙。
真是反了天了,不给这小狐狸一点颜色瞧瞧,还真以为自己镇不住它了!
见颜昭果然没办法,小狐狸眼里透出一点得意。
倏然,颜昭抓起它的小爪爪。
一口咬住。
毕蓝嘴里的茶喷出来。
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