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澄午洗完澡就开始犯困。
信息素的活跃也会消耗体力。他因为信息素等级过大,抑制剂作用有限的缘故,一天中大部分时间,信息素都处于活跃状态。
只有待在徐颂声这个人形自走抑制剂身边,周澄午的信息素才会安静下来。
信息素一安静,他自然而然就容易犯困。
打着哈欠走出浴室的时候,周澄午满脑子都是随便吹一下头发然后去睡觉——他没来得及吹头发,目光和窝在沙发上满脸严肃表情的徐颂声对上。
她板着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很严肃。
老成的表情在徐颂声脸上并不太冲突,大概是因为她经常做这样的表情,又或者说beta那张平淡的脸在面无表情时反而意外的合适并充满一种奇异的吸引力。
周澄午准备去找吹风机的脚步停下,喉结不自觉一滚。
他半路改变主意,走到沙发面前半蹲下来——他走过去的途中,徐颂声的视线也跟着周澄午打转。
周澄午用刚洗过澡,温热又湿润的手掌,轻慢的托了托徐颂声脸颊,像掂量自己养的一只瘦弱娇气的猫。
“怎么了?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徐颂声沉默片刻,鼓起勇气:“我们是不是有同一个Alpha母亲或者——父亲?”
周澄午:“……啊?”
他歪了歪头,茫然。周澄午脸上的茫然太明显,徐颂声一下子就明白自己猜错了,连忙闭嘴,扔下一句我也去洗澡,然后一猫腰绕开周澄午,飞快的跑上了楼。
被留在原地的周澄午,歪着脑袋眨了眨眼,感觉自己有点跟不上徐颂声的脑回路。
到底是怎么会得出那种离谱结论的?
难道他的行为举止看起来很像一个哥哥吗?
虽然这个联想有点怪怪的,但是转念一想,颂颂觉得我像她有血缘关系的哥哥,等于颂颂把我当成她的亲人——颂颂在接受我了!
天大的好事!
周澄午困倦的脑袋骤然欢喜,心情大好,连吹头发时都忍不住在哼小曲。
徐颂声观察了周澄午整整一周。
光从周澄午的作息上很难判断他到底是无业游民还是混吃等死的贵族子弟——他有时候半夜出去上班,有时候白天出去上班,有时候一整天都无所事事的窝在沙发上打游戏。
偶尔会和徐颂声一起打联机游戏。
周澄午的睡觉时间非常不固定,睡觉地点也一样。徐颂声经常半夜出来找零食吃的时候,撞见他像一具死尸似的摊开手脚躺在客厅里。
也不见他从外面带朋友回来,顶多一日三餐很准时——有时候是带徐颂声出去吃,有时候是给徐颂声带外送回来。
少部分,非常少的时候,周澄午会买菜回来自己做饭。
他厨艺出乎意料的好,比徐颂声这段时间吃过的大多数餐厅都要好吃。
徐颂声有时候会隐约的怀疑,怀疑周澄
午那么准时的享用他的一日三餐,是不是为了让自己准时吃饭?
这样的猜测有些自大,但是徐颂声观察了他一周,却觉得这个结论可能性最强。
周澄午没有限制徐颂声的人身自由,徐颂声偶尔在别墅附近溜达几圈,但不敢走远。
这破地方的距离感强烈又冷漠,别墅和别墅之间的距离够她打三百块钱的车;徐颂声沿着别墅门口的柏油马路走了半小时,抬头还是只能看见青蓝的天和冷翠的森林。
旁边的路灯延伸架上倒是挂满了监控,在入夜时分闪烁红色光点。
这一片区安静到徐颂声时常以为只有她和周澄午两个活人在居住。
每天下午五点钟的时候会用佣人上门来保养这栋别墅——打扫卫生,往摆件花瓶里插进新鲜的花,补充冰箱里的存活,检查生活用品是否有短缺。
他们对于别墅里多出了徐颂声的存在没有丝毫反应,就好像徐颂声原本就是住在这里的主人之一。
徐颂声试探性和他们搭话,他们也自然的回答——看得出来,周澄午没有对他们说过不准和徐颂声聊天之类的话。
他也不限制徐颂声联络外界,徐颂声甚至还可以打电话给她那远在山城的不靠谱的大伯和奶奶。
不过徐颂声没有打过。
自从对周澄午的体量有了一定的了解后,徐颂声就彻底放弃了报警或者联系家里人的打算。她那无用的家人显然不会为了她而去触周澄午这种人的霉头。
而以周澄午的住宅昂贵程度来看,警察估计也管不了他。
他给出的宽泛自由令徐颂声困惑,她越观察越搞不明白周澄午到底想做什么。总不能就是单纯的变态,喜欢养小女孩?难道有钱人的爱好都是如此令人捉摸不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