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里拿出不锈钢饭盒。
边吃边听他们聊天,偶尔插两句嘴,很快他们就看了过来。
“今天吃什么啊?”
“可乐鸡翅。”我向他们介绍,“还有青菜、西红柿炒蛋。”我哥今天还往米饭上撒了一点海苔碎。
“又是你爱人做的啊?”
我“嗯”了一声。
“哇——真幸福!”
我嘿嘿笑了两声,说还好吧。
最近我可爱来这里吃饭,当着他们的面打开我哥给我准备的爱心便当,漫不经心地品尝,惹得所有人艳羡。
午饭时间结束,饭盒还没来得及合上就又抢到了订单。正准备去取客人的奶茶,忽然看到屏幕上跳出了熟悉的店名。
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拧动了油门。
约莫一刻钟后,我将电瓶车停在人行道边的树荫下。韩晓昀正在不远处的奶茶店里收银,门口几个女学生正在扫码支付,他脸上带着笑,自创业以来,他就将头发染回了黑。
我将头盔往下压了压,快步走进奶茶店,抓起取餐窗口前的奶茶就要离开。
“你漏了一杯。”韩晓昀突然开口道。
店里没有其他外卖员,他是在和我说话,我看到他从店员手里接过刚完成的订单,放到取餐窗口前,然后像没看见我似的,重新站回收银台后。
我拿起吧台上的袋子,走出店门之前回过头对他说:“钱我会还你的。”
“不用了。”他的眼神我不够熟悉,说不上讨厌,但不够亲密。
·
一旦太阳快要落山,我就往家的方向赶。这些天我都尽量早些回去,池易暄一个人在家,我怕他会胡思乱想。
尽管我有家门钥匙,每次却都要我哥来给我开门。
过道的声控灯被我大咧咧敲门时的动静闹醒了,我将耳朵贴到门上,听到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门推开,他系着围裙,看到我的瞬间就笑开。
“想我了吗?”我将胳肢窝下的头盔放到沙发扶手上,搂过他的腰,亲了亲他的脸,“我想死你了。”
池易暄回应着我的亲吻,吻到一半突然说了声“要糊了”,扭头往厨房跑。
我哥嫌弃我身上沾灰,总是命令我洗过澡了才能上饭桌。我脱下马甲,自觉拿了条干净内裤进了卫生间。
从热气蒸腾的淋浴间出来,一天的疲惫褪去了。我穿着池易暄的浴袍在餐桌边坐下,他恰巧端出刚煲好的排骨汤,瞥到我敞开的领口时让我好好穿衣服,现在不是夏天,露着胸口要着凉。
我拢了拢衣襟,迫不及待开动了。
抽油烟机噪音大、效率低,为了多排些油烟出去,池易暄往往会将它多开一会儿。我们捧着饭碗,怕被噪音压过于是提高音量说话,坐得太近以至于餐桌下的膝盖都挤到一起。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天。
没人叫我外出喝酒,他也不需要加班,晚饭后的日常是一起看老电影。
灯全关了,我们像取暖的小老鼠一样蜷在二手沙发上。我有时会担心,人生的谷底是否将池易暄击穿了,虽然我知道我不在家的时候他都在投递简历,但这更像是一种条件反射。
他好像从未从那场十五小时的睡梦中醒来,牵着我的手转圈时笑意浮在眼角,跟着音乐踢踏时身体轻飘飘像要飞走。
愈想愈感到害怕,我将他搂得更紧,心中却空落落的。
“我爱你,哥。”这回不想让全世界听到了,我只想说给他听。
池易暄转过头来,“想什么了?”
“想你了呗。”我努起嘴,往他脸颊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