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谢琇背靠着房门,转过了身子。
她的双手背在身后,贴着教室门,脸上浮现的笑容很狡黠,像是隐藏着一个坏念头。
盛应弦的心忽然跳漏了一拍。
谢琇举步,向着讲台的方向走来。
她走得很慢,一步一步,都像是踏在他的心上。
嗒。嗒。嗒。
她走到了讲台旁边,抬眼与他对视了片刻。
不知为何,盛应弦深吸了一口气。
谢琇还是没有说话,就那么绕过讲台,站到了盛应弦身后,背靠着黑板。
盛应弦随之转过身来面对她,喉结紧张地上下滑动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谢琇同学,你的作业还没——”
“上交”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谢琇突然向前猛地倾身。
她张开双臂,像是要去拥抱他;但她的双臂伸展得过开,反而让她的双手擦着他的身侧而过,“啪”地一声,拍到了讲台上。
现在,她把他堵在自己的身躯与讲台之间了;让他进无可进,退无可退。
盛应弦:!!!
他毫无办法,连大声喝止她都不能,甚至还害怕招来其他人发现这一幕,只能带着一点难堪地把脸撇开,低声说道:“……琇琇,你在做什么?”
然后他就听见她哼笑了一声。
“调戏你。”她直言不讳地答道。
盛应弦:“……”
好的,她现在已经成功了。
他觉得自己耳朵发烧,竭力想要忽视她带来的影响,却徒劳无功。
他不敢看她,“师生”的关系如同一道束缚,紧紧地拦住了他。
他知道别人或许不介意,但是他……真的很难做到不介意这一点。
他知道自己有的时候执拗得不讨人喜欢。可是……她会喜欢的吧?
连着他这点不合时宜的执拗和愚痴都喜欢。她会的吧?
他的视线斜斜落在她身后的黑板上,看见上面自己写的字。
——囚徒困境。
他写这个是为了讨论一下博弈论。他讨论博弈论是因为他担任经济学的讲师。可是他本人其实一点都不懂什么经济学.
然而他抽到的这个角色,学的就是这方面的专业,现在还赶鸭子上架地要教课。天知道他为了弄明白课本里那些如同天书一样的文字叙述,就要花费多少时间。
他现在只能祈祷自己的任务早早完成。那样的话他可以在自己终于露出马脚之前,从经济学的巨坑之中挣脱出来,也能早日将一切真相都向着琇琇坦白,然后求取她的谅解。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她堵在了讲台和自己之间,身躯僵硬,内心紧张,进退失据。
他想起书本上的文字。
“囚徒困境是博弈论中非零和博弈的代表性的例子,反映个人最佳选择并非团体最佳选择”。
是吗。
他现在沦为她双臂间的囚徒,他被剧情被动地牵着鼻子走,像是做出了选择,但那选择并不是对他们两人都好的。
他被剧情所限而激怒了她。她虽然明白他是被剧情所迫,但他杳无消息的那大半年,她也确确实实地付出了担忧和挂念,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所以她生气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