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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复说:“一切说来话长。可是春儿,能见到你真好。他们说你病了,不叫我来见你。我便只能想着这个法子,偷偷选在这个时候来找你,讲起来真是好笑。在自家院里,弄得跟做贼一样。”

筝莞尔一笑,似是有很多话要与崔渐春念叨,但现下并不合时宜,她便直言道:“对了春儿,时间紧迫,我今日来找你,是想与你说,今早上宝念来找我了……”

抛出一句话的试探,筝想瞧瞧崔渐春的反应。

谁料,崔渐春竟生出几分欣喜,她道:“宝念?她没去兴仁府?太好了……”

只此一言,筝便可确定,崔渐春与这事联系甚密,并且是与宝念站在同一边的人。筝赶忙顺着话头将宝念今早在金梁桥边与她说的那些话,全部一字不落地说给了崔渐春听。

话音落去,筝亲眼看着崔渐春的神情,从疲惫无力转为愤愤不平。

她趁势问:“春儿,这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无缘无故地被关起来了?还有为什么你会知道柳愈庚昨晚上归家?你又是如何知道柳愈庚会叫宝念回兴仁府去?你们本就是毫不相干的人啊?你可愿将这其中的原由说给我听?你若信得过堂嫂,信得过堂兄,我们愿帮你脱困。”

筝的话戳动着崔渐春的心,起初崔渐春是坚定的,可那一切都建立在对母亲的奢望之中。当后来变得孤立无援,崔渐春竟有一瞬想过放弃挣扎。

只是,等她闻及宝念的遭遇,又叫她变了主意。

她明了不该放纵作恶的人继续下去,那样的话,她就成了他们的帮凶。那日问过老嬷的答案,浮现在心底。此番便是褚芳华错了。

于是乎,崔渐春无比坚定地望向太史筝的眼睛,她说:“堂嫂,我信你。我愿意把我知道的事都说与你听。母亲想让柳愈庚休掉宝念,转头娶我为妻……”

崔渐春的叙述中写满欲望与名利,情谊全然被冲散。

筝像是听着话本中的夜谈,她不明白同样都是最亲最爱的人,缘何能这样伤害算计?

无耻之尤,忘恩负义。

筝在崔渐春话音落后一言不发,她沉默了很久。直到雾散云开,树影被月光映在脚边,筝才垂眸问道:“春儿,我说我若有办法解决掉这事,让作恶之人受到该有的惩罚。你是否愿意与我们一道?”

崔渐春不知其解,“堂嫂有办法?”

筝却将王法二字掷地有声地抛下,她嫉恶于世间不平事,她自知唯有如此,才是对柳愈庚最公正的审判。

“我愿,无论怎样,我都愿。”崔渐春被筝感染,不假思索地回答。

她的眼眸生出几分光亮,她干涩的眼睛,也逐渐湿润起来,“堂嫂,你需要我怎么做?”

筝明晰过褚芳华他们的意图,将计划大概罗列于心。莫看她平日没心没肺,吊儿郎当,但遇上正事的时候,也是严肃冷静。她道:“我们现在没有证据能够给柳愈庚定罪,我们也不知道,柳愈庚第一次未能得手,将宝念骗走,下一步又要做什么,所以切不能打草惊蛇。”

“春儿,你现在什么都不用做,你只要在二叔母面前装作悔过,获得她的信任便足矣。”

崔渐春点点头,“我明白,我会的。可堂嫂咱们能用什么罪名,给柳愈庚定罪?若真的是休妻再娶,他最多只是背负个骂名而已,衙门也不会受理,到时候咱们该怎么办?”

筝却漠然笑起,要柳愈庚付出代价,一个骂名岂能足矣?

她要的是,“停妻再娶。”

“停妻再娶?!”崔渐春讶然相望。

按照元梁律,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