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色比之前更苍白了,越发显得忧郁冰冷。
戎玉倚在门口,带着懒洋洋地笑,一贯的好脾气模样:“老师,他没事儿吧。”
“没事儿了,照顾好你朋友,”医务员把稳定精神力的仪器关闭,向戎玉嘱咐,“买一点含糖分的饮料,休息两个小时,没有晕眩、发冷或者头疼的症状,就可以离开了。”
戎玉头一回被归到季礼的朋友里,也不反驳,走到季礼的床边,组织了一下措辞:“你……精神力出问题了?”
“意外而已。”季礼轻描淡写。
“抱歉。”戎玉抓了抓自己的碎发,笑容淡了一点儿,“我不应该挑衅你参加考试。”
“跟你没有关系,”季礼瞧了他一眼,抿了抿嘴唇,“你对我没有那么大的影响。”
仿佛在暗示他的自作多情。
如果放在两个月以前,碰上季礼这种口吻,戎玉一定拔腿就走,顺便在心底把他傲慢自大的印记再加深一点。
戎玉瞧着笑眯眯的,但实在算不上什么耐心温柔的好同学。
但这次,戎玉眼中的季礼,似乎出现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明明还是一样,毫无变化的眉眼,冷漠又傲慢的气场。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大脑是从哪里收到的信号。
他就是感觉到了一点儿……期待?
让他有些不想离开。
“我去买饮料,”戎玉响起了医务员的叮嘱,“等我一会儿。”
“……”季礼这次没有说话,只有眼神儿和缓了一点。
两分钟以后,戎玉果然提着一兜饮料回来了,他选的都是甜滋滋的果汁和牛奶,给自己留了一听汽水儿。
季礼似乎还有点儿虚弱,用双手捧着瓶子,慢慢地喝了一点,模样看起来甚是乖巧。
戎玉的敌意,似乎又松动了一点儿。
“谢谢。”季礼说。
明明是冰冷的声音,却好像有些软。
“没
什么,”戎玉动了动嘴唇儿,指了指他的脖子:“那个,对不起,我当时状态也不对。”
戎玉的种族特质是狂化,是越兴奋、精神力越强的类型,最明显的特征就是眼瞳颜色的变化。
如果放在平时,戎玉绝对会用更正常一点儿的方式把季礼叫醒。
季礼看了他一眼,意味不明的问:“考试的时候,也是状态不对?”
“不,”戎玉笑了起来,他眼眸是棕色的时候,总给人清爽温和的错觉,“考试是认真的。”
“包括去年演讲的时候,也是认真的。”
季礼冷淡如常,却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指尖儿也捉紧了被子。
他脖颈上的咬痕在发烫,仿佛那并不是争斗的痕迹,而是一个暧昧的吻痕。
“我是真的……”戎玉想说,我是想要打败你,把你的第一抢过来。
尤其是在精神舱中,他发现了季礼有极为强大的精神力之后,就更加跃跃欲试。
可一提到考试,不自觉地就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黏皮糖。
他把黏皮糖落在自己的精神舱了!
精神舱室还有一个小时就关闭了,那小东西被关一整个晚上,非要闹脾气不可。
戎玉的神色一下变得紧张了起来:“抱歉,我想起还有点事情,我得先走,你能联系上你的朋友吗?”
季礼沉默了片刻,冷道:“随你。”
“对了,老师说你可能会冷。”戎玉把自己的外套随手扔到床上,“你明天还我就行。”
季礼不自觉地撇了撇嘴角,并没有碰:“我不需要。”
戎玉却没有在乎,只穿着一件儿衬衫,急匆匆地跑出门去了。
……果然是又野又跳,只会口花花的家伙。
季礼越发地烦躁起来。
两分钟以后。
安以烈匆匆赶来,面对的是一个气压低到负值的季礼,盯着床上那件儿外套,眼神儿仿佛要把外套生吞活剥了似的。
“你……精神力不会还在暴走吧?”安以烈弱弱地探了个头,“……你要还在失控,我就先走了。”
他这个常年倒数的小身板儿,实在禁不起季礼那堆触手的凌虐。
“没有。”季礼冷哼了一声。
安以烈这才慢悠悠地走进来,小心翼翼地去捉那件儿校服外套:“要不我帮你叠起来?”
“用不着。”季礼动作比他还快,迅速把那件外套扯走。
一闪而过的角落,他看到上头绣一个玉字。
安以烈毛骨悚然。
难道学校论坛上说的是真的么?
戎玉考场当众调戏季礼,还追到季礼的精神舱去非礼他。
戎玉胆子这么肥的吗?
“那什么,是戎玉……”
“别提他。”季礼的脸色更冷了。
……
这、这、这……
被……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