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只坐在堂屋里,竖着耳朵细听动静,娇娘哭了一回,后又去了李妈妈的屋子,两个人掩了门关了窗,以防有人偷听,不知说些什么。
玉娘眼见着李妈妈又生起病来,娇娘叫过鲁婶,只说妈妈的老毛病又犯了,快去请了许大夫过来瞧瞧等话,玉娘便猜着了内里。
李妈妈刚还好好的呢,中气十足吆喝刘妈烧火煮饭,怎么回了趟屋就闹病了,多半看病的另有其人。
上次大姐夫张承志过来之后,李妈妈就一直想查他是怎么知晓的消息,怕是这回跟大姐一对照,就找出那个人来。
玉娘深知李妈妈这人记仇得很,就连被人撺掇闹事都记着要查证报复,天晓得四姐和郑婆子的那场仇她会记到什么时候,总会寻着机会报复的。
这再次提醒玉娘,她的赎身必须得和李妈妈好好谈清楚,要不然就得下狠手把李妈妈按死,和人贩子那回一样,没抓齐了人就是留下了后患,总会不安全,猛不防什么时候窜出来就会咬人。
-----
鲁婶去了一盏茶,就看她领着许大夫进了十街,一边和人打招呼一边随口解释,“嗐,还不是李妈妈,见着了女儿高兴坏了,闹得头又疼起来,没事没事,老毛病了,大姐担心所以请许大夫过来看看……可不是,大姐多孝顺的人……”
许大夫照旧带着他的孙子前来问诊,胡子花白的一个老头,内里聪明得紧,摸着健康的李妈妈脉搏,问也不问就开了两副平安药,及至李妈妈托他给娇娘看病时,许大夫也丝毫不意外,伸出手来搭在腕上。
“许大夫,您看我这女儿身子可好,怎么嫁过去了五六年也不听信。”李妈妈有些着急。
娇娘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别过脸去,羞羞答答不肯说话。
许大夫沉吟道:“并没有什么大毛病,只是听着脉象,小姐幼时怕是受过冻,身体阳气不足,阴阳失衡,脉象细弱无力,日子怕是也不常来,所以没有喜讯,待我开个方子补上多年亏空,只怕也就好了。”
这话一说,李妈妈就有些触动,幼时受冻?当初来时,大姐跟着她寒冬腊月的到处跑,来了清平县也受了不少苦楚,想来就是那时了落下的毛病。
李妈妈握着大姐的手宽慰道:“找着了病根就好,好孩子,你放心,只要能治,妈一定给想法子,等有了身子,张家还不就是你的屋子。”
大姐低低的应了一声,眼眶泛红却依旧安慰着李妈妈,听着了许大夫的话倒不像方才和丽娘见面那会伤心,“这也是个人的缘法,若不是当初跟着妈妈,我哪有今日的好日子,妈妈别在意。”
屋里面母女两个互诉衷肠,屋子外头玉娘百无聊赖站在门口数蚂蚁,没办法,她身边站着小许大夫,因为上头的尴尬事,玉娘宁愿站出去也不想和他待在屋里,气氛能憋死她。
只是她出去了,许济之也跟着站了出去,总不好他独自留在堂屋,女子的哭声总让他想起往事。
许济之是记得玉娘的,毕竟想做自己奶奶的花娘实在不多,当初那样一通狂言,让他对玉娘的记忆尤为深刻。
这会儿见着玉娘,也不知道她清不清楚上回自家妈妈装病的事,既然遇见,许济之便想提醒一下,也算是积德行善了,“我爷爷上回和我说了,你家妈妈的病不碍事。”
玉娘正数地上的蚂蚁,闻言不禁抬头看了看他,有些意外他竟然把实话告诉了自己,毕竟许大夫那可是分文没透露的。
就冲小大夫这一副好心肠,玉娘轻声道:“多谢,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