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四的,白得罪了她。结果呢,害得你现在都没见着黄老爷,连他家也不曾去过,你说你逞什么能。”
郑婆子许是看在宝珠是自己手里仅剩的能挑出来的人了,再想戳她脑袋骂蠢货也不中用,只能十分耐心指点着她,“等会儿你就让梅香去请那下处的许大夫过来,给你好好调养调养身子,我这边再想办法,把你推到那张大娘子面前,你记着,要真进去了张家,先装乖,等有了身孕生了崽,再横也不迟。”
“妈妈我可是把前路都和你说明白了,要是你还不中用,你也别怪妈妈我心狠。”郑婆子赫赫笑了一声,“珍珠这孩子虽然有二心,可年岁也小,总能/调/教/出来的。”
“哎,妈妈放心,”宝珠跪在地上伸指头发誓,“妈妈这样为我着想,我若是还不上进,不想着报答妈妈,管教我不得好死,尸身也无葬身之处。”
听闻得宝珠发此毒誓,郑婆子心下一松,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拉起宝珠道:“快起来,我的儿,有你这句话,妈妈就放心了。何至于发此毒誓啊,快收回去,被神佛听见了可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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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三十日,果然有一辆马车前往李家接人,那马是一匹纯白无杂色的矫健高马,车厢是锦缎细绸装饰的木雕香车,就连驾车的马夫都是一身的杭绸衣裳,相貌端正,后边还有两个骑马的跟着。
玉娘和福娘先上了马车,紧接着就是鲁婶,却不想鲁婶要上车时被那车夫拦住了,只道自家乔爷爷只请府上二位姑娘去做客。
言下之意很明显了,鲁婶回过头去,犯难的看向李妈妈。
李妈妈当机立断,笑道:“是是是,都是老身糊涂了,婶子也别跟了,乔公公的庄子哪有我们不放心的。”
再怎么,这位公公也不可能一人占二女吧,李妈妈也呆在清平县许多年了,知道这位庄头公公的名声,只是爱搜罗珍奇和打听奇异故事而已,其余时间也只在庄子里,倒并不像其他公公那样欺男霸女,横行霸道的。
不过话是这么说,等着人走了,李妈妈就赶紧叫鲁婶去街上找老牛,让他紧跟着前头的车,若是当夜就回,那就跟着回来;若是次日再回,那就次日回来。
“这样的活,怕是老牛不肯接。”鲁婶犹豫道,这些车夫哪肯干这样累人的活,白耗上两天功夫。
“你只说福娘在车上,哦,不对,”李妈妈反应快,又加了一句,“你只说福娘和玉娘都在车上,这是我家仅剩的两个花娘,让他用心些盯着,我出双倍钱。”
见李妈妈这样抠门的人都狠心,鲁婶点着头就去了,果然,那老牛一听双倍价钱,甩个鞭子就往城外赶去。
南城外,乔公公管理的皇庄其实占地极大,从十里亭一直到小码头那,洋洋洒洒一大片都被圈了,只做宫廷的私人田地。所以马车行驶的距离倒不算太远,晃晃悠悠半个钟,天色才昏暗就到了目的地。
玉娘摸着自己腰间沉甸甸一个大荷包,以及另一个轻飘飘却鼓鼓囊囊的小荷包,心里就充满了安全感,定定神,才拉着福娘的手下了马车。
哇——
两人才下马车,一抬头不由得就齐齐惊声,实在是好富贵。
从下马石一直到庄子门前,竟然有一条长长的灯道,各式灯笼高挂枝头,彩灯竹灯羊角灯,纱灯纸灯料丝灯,看不完的样式,数不清的数目,竟把这条小道照得如白日一般,比天上的月亮还要明亮,堪比上辈子的路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