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呀,”老和尚眯着眼睛,“清平县城内自然是熟手来,至于县城外,诸多乡镇村舍也缺人去讲经文,他们一年间也没听过几句的,新手照着字念也不差多少。”
金妈妈哼了一声,“不是说众生平等?怎么还分城里城外的。”她都有些眼红,自己培养一个花娘唱曲子,得正儿八经的教两年呢,更别说从小养到大的花费了,养到能出场时耗费的财力精力无数,还得担心能不能做生意,哪像和尚的这么简单,怪不得个个养的白白胖胖。
见着两人还在谈笑,银花也不敢打扰,就悄悄扯了玉娘问她:“我差点忘了,听我妈说你和福娘也去了那千户家里,你可见着他的面了吗,是个什么样的人哩?我只听咱们县城里人夸他查案如神,心思缜密,可到底没见着人面。”
玉娘想了想那日的情景,认真道:“这位千户是个极厉害的人,比金妈妈李妈妈要厉害十倍,不是咱们能降伏得住的。”
“真的呀,”银花双眼一下就亮了起来,期冀道:“那你说他这么厉害,能不能帮我也查查身世,都说这位千户大人善捉贼的,我想着拐子不也是贼?专偷人家的孩子去,他竟然擅长抓贼,想必经过手的案子也多,说不准就有我的呢。”
银花垂下头踢着脚,“我都这么大了,再大些,就快忘了小时候的事了。现在就只记着我娘睡前哄我的歌,里头什么月亮呀船的,可我连调都忘光了,再这样下去,我怕有朝一日我娘站在我面前,我都认不出她。”
“好个小娘皮,在这里闲聊什么?还不快去招呼客人!”金妈妈一把揪住了银花的耳朵训斥道,两个人鬼鬼祟祟,只当她瞎呀看不见。
撵走了银花,金妈妈才和气的朝玉娘说客套话,“你妈妈身子可好?”
“好,谢妈妈惦记我妈妈,昨儿我妈还念起妈妈来,只说要和几位妈妈一起来见妈妈的,上回多谢妈妈送我们妈妈的那坛好酒,就连隔壁妈妈喝了都说好,还想托我妈妈问妈妈这酒的名字呢,她好买些送外头妈妈们。”
金妈妈乐道:“我就知道宋老鼠抠门,怎么打秋风还上你们家去了,上回送了他一坛子,她喝完了不算,还跑去你家里分喝。你告诉她,这酒回头我再送她一坛,不是什么好的,是在玉皇庙前摆摊的一个老婆子手里买的,也不知是什么名,听说是她家乡酿的。”
玉娘含笑着答应下来,金妈妈看她口齿伶俐,待人接物大大方方,倒有些可惜起来,“你姐也是,你们俩是亲姐妹,怎么现成的肥肉推出去倒让别人吃,家里头缺人也不和你妈说把你送进去的,倒让黑鸨子占住了窝。”
她提醒着玉娘,“黑鸨子当年就和你家有些不对付,现在更好,她姑娘和你家姑娘进了同个门又抢同个男人去了,亏你姐心大,竟然还受得住,也不怕出人命。”
见玉娘有些不信,金妈妈诧异道:“外头都传遍了,那郑家都已经叫来裁缝缝制衣裳了,怎么你们家就不知道?听说赶年下就要嫁的。”
玉娘此刻才终于明白,李妈妈为什么这段时日拼命推自己和福娘去结交贵人,哪怕折了脸面也要去,原来如此啊,大姐夫又靠不住了。
第70章 种子
郑家这回的动作确实十分张扬,又是满大街的采买时新绸缎,又是吆喝着找人打家具缝制衣裳,准备婚嫁时的物件,恨不得让整个县城的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