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娘都有些弄不会了,这怎么和预想的不大一样?
“是呀,怎么倒真个像是认女呀。”连荣娘都疑惑不已,转头向黄县丞发问道:“就是亲女儿也没必要做到这份上吧,您瞧瞧来接人的,可真气派。”
黄县丞依旧捋着他那宝贝胡须,颔首笑道:“这位陈老爷倒真是侯府出身呀,我算小瞧他了。”
他这招可比自己用的手段高明多了,自己对付福娘不过是威逼利诱,人身威胁,陈恩陈大老爷可就不同了,人家走心呢。
感叹了一番世家手段,黄县丞随即清醒过来,将福娘剩下的首饰拿手帕一卷,干脆带着这些往解当铺里卖些银钱,没办法,穷呀,黄县丞先前在边陲哪里能挣银子,后来来了清平县也才不过一年多,又与那张主簿争斗抢权,拢共才只捞了几百两,包占花娘日常费用花了些,后来给闼东之买棺木花了些,来到长安之后银子更是淌水一般离去,现今也只剩下几十两了,便是去曹家只怕都有些不够用的。
金玉首饰折卖死当换了四十二两,黄县丞又拿了二十两在这铺子里买了两柄洒金川扇,拿锦盒装着去了西江米巷曹府门前拜见,又给了门房十两才勉强动身往里通讯,黄县丞咬咬牙,才换的银钱不到一会就没了大半,接下来若是还不成,可就只剩下卖人了。
万幸,曹府里的人似乎对黄县丞举荐的福娘十分感兴趣,门房进去通报没多久就开了边门,请黄书琅入内详谈。
黄县丞有心打探是谁,可门房闭嘴不谈,他便狠狠心塞了二两过去,见门房眼皮也不抬,暗骂一句复再塞二两,才见那门房嘴角翘出个笑来道:”黄老爷,你算运道好,我们三老爷正和宫里出来的马公公说话,一听你要给他介绍新媳妇,马公公当即就想听听人选,他好回宫与曹公公报喜的,要不是马公公开口,恐怕你还得吃两三回闭门羹才能进来。”
这倒真的巧,黄县丞也点着头感慨,谁不知曹家老三曹连荣性情怪癖轻易不肯见人的,自己一来就能进去实在是幸运。
那门房领着人没往书房走,反而到了内院,见黄县丞疑惑,他看着银子的份上指点道:“我们三老爷身上不好,常年卧床休养的,他老人家不爱听碎话长话,你别拐着弯,有话实说,如今马公公在,他是曹公公才认的儿,有什么当着他的面实说。”
“是是是。”黄县丞躬身哈腰,浑然不觉自己这个八品的官听白身的门房教训有何不对,进去之后果然按着门房指点,把福娘身世、外貌、才艺都说了一遍,恭敬道:“此女实是泰宁侯五房陈恩之女,如今年岁正好,才貌双全,实是公子良配呀。”
没等曹连荣说话,那青年白须的马公公就先拍掌喜道:“哎呀,这可正合了公公的心意,还是泰宁侯府的人,更好,更好了。”
见他开了口,那倚靠在床头的曹连荣原本紧闭的嘴也只得开口,有气无力道:“马哥哥说的不错,等叔叔下值回来看看,若是叔叔满意,”
曹连荣沉默了片刻,见马公公眼神看向自己,才咳嗽了几声,“侄儿一定听从。”
马公公当即就站起身来,“好,好。事不宜迟,我这就回宫和公公报喜去,那个谁……”
黄县丞急忙再次自报家门,“下官清平县县丞黄书琅。”
“好,我这里记下了,若是人真个好,便是曹公公耳朵里,恐怕也能记住你的名字。”马公公随意点着头,匆匆就往外走,这几天曹公公不知怎么的心情不好,他正发愁怎么讨好干爹呢,现成的理由这就送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