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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长谢礼还单独跑了一趟谢家,嘱咐谢见君好生考试,旁个什么都不用操心,若是家里有要紧事儿,也只管吩咐尕蛋去帮着操办。还说叫他尽管放宽心,他去院试的那段时日,村里人定会帮他照顾好家中的云胡和满崽。

他双手紧攥着谢见君,神色庄重而慈祥,眼眸中闪烁着矍铄的光亮,年底能不能在其他几个里长面前,挺起肩背来,可就指着谢见君这还没拿到手的秀才名头了。

有里长这拍着胸脯的承诺,谢见君便安下心思,左右不过离着院试还有三个多月,他在家时,云胡和满崽也不须得托付给旁人照看,自己的小夫郎还是得自己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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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一连下了好几场大雨,家里的柴火都见了底儿,下雨上不得山,做饭就只能省着点用,熬些米粥,烙点饼子,焖炖的荤腥是一丁点也见不着,连吃了几日,连满崽都直呼嘴淡。

好不容易赶着雨停,谢见君一早就提着斧头背着竹篓上了后山。

因着大雨连绵了五六日,山上的树枝都浸得湿漉漉的,用力一掰就弯了,这样的柴点不着火,捡回去也是白搭。

谢见君只好往深处走,从遮挡的岩壁下,砍些细干柴。

许是雨水大,深山有处断流多年的溪泉忽而复活,潺潺流水夹杂着碎石子和草叶枝木,绕着山涧流淌,他靠在溪涧旁,歇息了片刻,继续往山上走。

这会儿上山的人不多,走出好远都不见半个人影,密匝的山林间只听着谢见君沉沉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岩石开裂的“咯嘣”声。

他骤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越往里走,山壁间的小土块扑簌簌地往下掉,原是一指宽的裂缝逐渐向两边开阔,裂缝中隐隐有水汽弥漫。

谢见君停住脚步,耳边的沙沙声愈来愈烈,他屏气凝神,大半个身子都趴在石壁上,静听了片刻后,却总也找不到这声源来自哪里。

他环顾了一圈四周围,前些天上来时,这林木还生得笔直,现下却像是被什么野兽冲撞过一般,东倒西歪。

坏了...他倏地有不好的预感,这种种迹象,可太像是走山的前兆了。

他顾不上砍柴,忙不迭加快脚步往山下赶。

这块地儿离着村子有段距离,村民平日里砍柴摘果子多数都去村外的后山,鲜少会往这边走,故而,即便是走山,倒也不妨,他下山路上,也四下打量过,没见着有人。

一路小跑,回家时,他气都没喘匀和,双手搭在屈起的膝盖上,热涔涔的汗直往外冒。

屋里只有云胡在,不见满崽的身影,平日里这个时候,他不是在村里疯玩,就是同小山几个孩子去山上淌水挖泥鳅。

他来不及放下竹篓,急匆匆进屋,“云胡,你瞧着满崽去哪儿了吗?”

云胡正忙着裁夏衣,闻声,便顺口回道,“满崽去山上钓鱼了。”

“去的哪里的山?”谢见君一怔,那萦绕在心头上的预感,愈加强烈起来。

“就是你去捡柴火那儿,大虎说瞧着那山上有泉涧能捞鱼,满崽就拎着小竹篮去。”

谢见君咯噔一下,心立时提到了嗓子眼儿,“云胡,你现在赶紧去里长家里,让礼叔喊上几个汉子,赶紧去山上找孩子。”

他不等云胡的回话,话音未落,人已经跑出了屋子,直直地冲向了自己方才回来的那条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