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见君隔上几日,就从庆春园买点蜜饯糖渍果子,这东西也就是解解一时的馋虫,大夫嘱咐过,有身孕之人不兴多吃。
这日,庆春园新上了栗蓉酥,他早早得了消息,散班后特地绕路过去。新出炉的栗蓉酥金黄香甜,小二装袋时都只敢小心翼翼地轻拿轻放,生怕稍稍一个用力,就捏碎了外层的焦脆的酥皮。
“过来瞧瞧,看你有什么想要的?”谢见君将满崽举过柜台,让他挑几样自己爱吃的糕点。马车打桥西街经过,正好会路过季府的门口,他就顺道把满崽给接上了,省下一会儿季子彧单独送他回家。
“阿兄,我想吃豌豆黄和樱桃酿,还有那个干果...”满崽一通比划,谢见君便让小二跟着都包了几样,回马车上时,小家伙捧了个满怀。
“少吃些,等下到家可得要吃饭了。”谢见君见他一上马车就将油纸包都拆开,这个啃两口,那个挑两块,吃得脸颊上沾满了碎末,便出声叮嘱道。
满崽抬袖抹了把嘴,“唔唔唔”地点头,又趁其不备,往嘴里塞了好几块果子,冷不丁马车骤停,他险些噎了喉咙,撑着身子猛咳好几声,才把果子吐出来。
“大河叔,怎么突然停下了?”谢见君扬声问道。
“主君,前面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好些人围在那里,把咱们经过的路都给挡住了。”李大河的声音自帘外传进来。
“肯定是有杂耍!”满崽将油纸包往谢见君怀里一塞,登时就跳下马车,往人堆里扎去。临着腊月,上京到处都是。
“这小兔崽子,跑得也快!”谢见君暗骂了一句,无奈地也跟着下了马车。今个儿时辰早,若是看完杂耍再回也无妨。
哪料等二人凑上这茬子热闹,才惊现人堆里围着的,并非是玩杂耍的戏班子。
“娘,求求你,别卖我的狗!”小半大年纪的小哥儿怀中死死抱着自己的狗,哭得撕心裂肺。
“昌多,你听娘的,娘一会儿给你买糖吃!”妇人连哄带骗,意图想从小哥儿怀里把狗扒拉出来。
小贩提着杆秤,抱臂在一旁等着,这样的情形他见得多了,胳膊拗不过大腿,孩子再怎么不乐意,一准也就给卖了。
小狗许是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它呜呜咽咽地颤抖着身子,眼里隐约有晶莹闪过。
“娘,我不要糖了!我不要了!我再也不吃糖了!”小哥儿不放手,还扯着小贩,一个劲儿地让他走。
这场景任谁看了,心里都不落忍。
“阿兄,他们在干什么?”,满崽拉着谢见君的手,指了指前面那一对母子。
“大概是小哥儿的娘亲要卖他的狗吧”,谢见君神色暗了暗,半蹲下身子,同满崽低声说道。
“为什么要卖他的狗啊,他明明那么喜欢!”小满崽不解,他打小就稀罕新鲜玩意儿,什么东西到手,只玩上两天就扔一边去了,但即便是这样,阿兄和云胡可从没卖过他的玩物。
谢见君没接话茬,望着小哥儿单薄又倔强的背影,低低地叹了一声。
“大哥,您赶紧给称称,家里还急等着用钱呢…”妇人好说歹说,连拖带拽地从小哥儿怀里夺过那条大黄狗,立时就招来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