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满崽侧目瞧他,“我们也会像沅礼兄长一般回上京吗?”
谢见君被问得一怔,心道今个儿这是怎么了,如何一个两个都跑来问他这个问题,今早出门前,连云胡都状似有意无意地试探他的口风。
他捏了捏满崽的后颈,“是不是甘州呆的烦闷了,想回上京玩?还是因为旁的?”
他问得隐晦,没有提季子彧的名字,就见小少年双手捧着脸颊,当真是认认真真地思考了片刻后,正经回道:“子彧回上京之后,我这心里,总觉得好像空了一块似的,偏又说不上来是何感觉,闷闷得还挺难受.....之前他在那会儿,虽说不能依着自个儿的性子寻他,但只要有闲空,他总在跟前,似是我招招手便会出现...”
说这话时,满崽下意识地摩挲着挂在脖颈间的木哨,季子彧走后,他一直没摘下来,现下更是养成了一琢磨事儿就忍不住盘两下的习惯。
“阿兄,我想不明白。”他半个身子都歪了过来,倚在谢见君肩头上,低声地呢喃着。
谢见君从他手中的木哨上敛回眸光,“想不明白便是还没到想明白的时候。”
“好吧..”满崽软软地应了一声,也不晓得听没听得进去。
二人坐在廊下,静默了片刻,小少年猛地坐直身子,“我知道了,阿兄!八成是我近些时日太闲了,从明日起我还去甘盈斋点卯吧,没准忙起来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他说的煞有介事,起身就要回屋,被谢见君叫住,“满崽,这人活一世,图的就是随心所至,顺其自然,别给自己徒增烦恼。”
满崽听完,怔怔地思忖片刻,道:“我忘了给子彧回信了,阿兄,我回卧房写信去了。”
“去吧。”谢见君颔首,目送他日渐挺拔的身形消失在长廊下。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云胡一早就看见俩人坐在院子里,嘀嘀咕咕地不知在说什么,担心是有要紧事儿,愣是等到满崽走了才过来问。
谢见君长臂一捞,将他一把带进怀里,“无碍,只不过是小豆苗要发芽了而已。”
“什么小豆苗?发芽?什么发芽?”云胡听得一知半解,然没等他问清楚,就被拽着往门外走,“去哪儿?”
“出门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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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是医塾和文诚书院的报考日。
一大早,府衙门前便乌泱泱地堆满了人,府役们不得不在外拉起了绳子,用来维持排队的秩序。
虽说是两家义学同时收学生,但城中百姓挤破头还是想送自家孩子入文诚书院,一来不用交束脩,二来晌午还能得一顿免费的午饭,他们可都瞧着呢,那书院里的学生们一个个较之前都圆润了许多,哪还有干瘪豆芽菜的模样?听说每日都能见着荤腥,即便是寻常百姓,也未能吃的这般好呢。
倒是医塾门堪罗雀,一上午只等来了几人,谢见君也不着急,左右医塾所招收的学生并非限制于甘州府城中,他早已经让府役把消息带给四个知县了。
于是第二日,文诚书院的名额招满后,医塾门前的人慢慢多了起来,那些亲身经历过地震惨状的人更愿意走学医这条路。
学生们投考后,还得参加由冯大夫为首的惠民医所的大夫设置的面试,以及笔试,两者都要通过后,才能获取入学资格,这一耽搁,等到开学时,已是草长莺飞,盎然春意。
“阿爹,大福困困..”马车里,大福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