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哥儿,腿脚也赶不上壮实汉子利索,叛军将他追至湖边时,担心自己落入他人之手被糟蹋,他想也没想地就跳进了湖中。
好在那叛军知道追错了人,并未深追,只沿着岸边往湖里猛扎了几刀,见了血便收手了。
又幸而湖水不算深,而他略懂些水性,即便被锋利的刀刃划伤了胳膊,最终还是咬着牙等来了援军,保住了自己一条性命。
从大福口中得知此事后,谢见君和云胡为表感激之意,特地将他安置在府中好生养伤,日日派人送去补品汤药,每隔两天就请大夫上门为他诊治换药。
这些天被好吃好喝地关照下来,明文自觉身子都重了,今早照镜子时,瞧着面色也红润了些许。
“这点小伤,不足为道,劳主君同夫人有心,把我照顾得这般熨帖,倒叫我不知怎么向主家报答这份恩情了。”他腼腆着说道。
“你养好身子,便是报答了。”满崽笑了笑,伸手接过他手中的竹篮,“云胡不是让你歇着嘛,咋又忙活起来了?”
明文猛地一拍脑袋,“瞧我,光顾着说些闲话,反倒是把正事儿给忘了,方才在府门口,我遇着从铺子里回来的主夫,说请您去他屋里一趟呢。”
不晓得云胡找自己是为了何事,满崽听完明文传话后,忙不迭奔着主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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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胡正收拾柜子里的东西,听着脚步声由远及近,他回眸朝外看去,果真见着气喘吁吁赶过来的满崽。
“再过几个月,都要嫁人了,如何还跟个孩子似的淘气,也不怕摔着,看这跑得满头大汗!”
是的,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满崽和季子彧之间的那点事儿终于八字有了一撇。
季家已无德高望重的长辈,确认两小只待彼此的心意后,师文宣便亲自出面,携柳云烟前来谢府提亲,三书六礼备得妥帖,还请了钦天监给算的良辰吉日,将婚事定下了同年的腊月初五。
按理说,这日子不该如此仓促,只是崇文帝的身子骨早已经被夷草膏掏空了,又因着接连受了不少刺激,龙体抱恙,每况愈下,若是拖延下去,指不定这场婚事就要被耽搁三年。
季子彧已经盼了这么多年,一刻钟都等不了,怕谢见君和云胡不乐意,他就登门请罪,给谢家的聘礼,也是掏空了季晏礼的家底儿,尤其是下聘礼那日,可堪比十里红妆,主打不让满崽受一点怠慢和委屈,半点都不行。
听云胡提起自个儿的婚事,满崽微微垂眸,耳梢微不可察地漫上绯意。
云胡知道这小子是被自己打趣得害羞了,便将刚刚从柜子里翻找出来的木盒推到他面前,“打开看看?”
“怎么还整得神神秘秘?”满崽说着,挑开木盒的插销,入目是一沓契书,有几张瞧着有些年头了,“田契?地契?还有银票?”
他骤然抬眸,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云胡,你把甘盈斋倒手了?”
“胡闹…”云胡轻点了点他的额前,温柔地嗔怪道:“这是我同你阿兄这些年给你置办的嫁妆,如今终于是派上用场了,不过,嫁妆可不止这些契书,你阿兄说了,定要让你风风光光地出嫁。”
满崽眼眶微热,他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半晌,他抱了抱云胡,哽声道:“有你们可真好!”
“瞧瞧,只是出嫁罢了,又不是生离死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