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琛抬手轻轻擦拭着祁硕脸上的泪,将他颤抖的肩膀搂进怀里,哑声说:“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酒精在一点点占据祁硕的脑神经,他紧紧抓着林琛贴上来的怀抱,手臂力气很重,像抓着唯一的救命稻草。
下午四点多太阳终于穿破厚重的云层照出来一束光,从沾满胶带的灰窗里透进客厅,黄色裂了一个缝的瓷砖地板泛着光。
祁硕重重吸了一口气,声咽气抖着在林琛肩头蹭掉眼窝涌出来的泪。他眼前一片糊光偏头看向窗外,感到有些刺眼。
光都是转瞬即逝的,没有哪束光能停留很久,冬天最难熬的是被噩梦吞噬的黑夜。
更悲伤的是,这个故事好像结束了又好像还在继续,他到现在依旧找不到结束的出口。
没有再加碳的炉子烧不了多久,里面的炭火逐渐开始变暗。
林琛用自己的袖子轻轻擦干祁硕脸上的泪,祁硕胳膊抖着将照片扔回盒子里呼出口不太顺的气。
林琛看着盒子里的东西随口问:“这些都是遗物吗?”
祁硕搓了搓发肿的眼皮点头:“嗯。那是他收藏的画。”
林琛轻摸了一下画轴拿起,光是看外面的纸张都已经陈旧泛黄,他没敢打开,“看着挺古老。”
“嗯,清朝的。”祁硕吸了两下鼻子,一脸淡然地说着。
“嗯。”林琛脑子转了小半圈才反应过来,“什嘛?!清朝的?!古董啊!这不得几百来万呐!”
祁硕手指轻弹林琛的脑门,“什么啊。只是清仿唐的。不值钱。”他轻飘飘地又补了一句。
林琛占便宜似地在古董画上多摸了两把,咽了口唾沫不敢说话,干巴巴笑了笑立马将画放回原位。
祁硕中指后勾将手串取下,一侧绕在拇指上转了两圈,珠子与珠子之间摩擦发出声响,“这对沉香手串,也是他留下来的。”
“那你给我一个,能合适吗?”林琛照猫画虎学着祁硕转手串,捻来捻去都不顺溜,“它贵吗?不会也是古董吧。我给古董啃了个牙印!我这破嘴,真该死。”
祁硕扫了林琛一眼笑了笑摇头,“不是古董。也不贵。”
祁硕虽给了一个否认的答案,但林琛还是觉得胳膊上仿佛多了二两金压着,沉甸甸的。
祁硕将盒子关起来锁好,林琛帮他放回厨房的柜子里。
“也是放心让我看见,不怕我偷了去。”林琛嘟囔着从厨房出来。
“林琛,你会觉得我很奇怪吗?”祁硕抬起通红的眼睛注视着他问。
林琛走上前转了转祁硕的发旋,“说实话会,但我能理解。没有谁的选择会一直完美,也许老天已经给了你一个还不错的出路。”
祁硕点了点头,“但愿吧。”
“火不烧了吗?”林琛拎起铝壶看了眼炉子里快要熄灭的碳,顺便打了个哆嗦。
这屋里待久了是渗着冷。
祁硕穿好外套起身摸了摸烫手的壶边,“不用了,走吧。”
林琛顺便去三个卧室转了几圈,祁硕的卧室墙上全是祁闻乱涂上去的各种画。
“你冬天卧室里没暖气,炉子在外面,你怎么睡?”林琛叩了叩床板,只垫着一个毯子坐着都硌屁股。
“插个电褥子睡觉不冷就行了。”祁硕说的很平常。
林琛摸着这个木板床这让他很难不去联想梁春华刚刚说的话。
“冬天房间里没暖气,他坐在桌前写作业……穿着件棉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