琛彻底离开了他视线里的山,向着远方飞去。
此时刚好手机接到一个电话,是祁硕找的拼车到了。他在机场门口拐了两个弯走去停车场,上了一辆回县里的出租。
车子又重新绕进长达三个小时的山路,他时不时摩挲几下手指,几个小时前热乎的体温仿佛依旧留在手心。
祁硕没去公寓直接回了家,算着时间梁春华估计也快回来了。
他在楼下迈起大步跑着上了楼,站在家门口找钥匙时却听见了房间内怒气冲天的争吵。
“你们离婚!这房子就有我们一套的!”
“凭什么给你们!是我花钱买的!”
“凭你个贱女人霸占我姥姥和我姥爷的钱!”
声音一声比一声高,还不用开门祁硕就知道里面的人是谁。
他立即按下门把手进屋,撕心裂肺的争吵并没有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而停止。
来人是他的奶奶和堂哥贾伟。
这位堂哥年纪不大却是个秃子,长的也像一头在地里风干了的冬瓜,祁硕对他一直没太多好印象。
“谁让你们来的!”祁硕吼了一声。
“我想来就来!祁硕,不是我这当哥的说你,怎么你也是祁家人,向着祁家不好吗!你爷爷,我姥爷的人命钱,可不就是这女人拿去买房了吗!”他们对钱的争夺总是明目张胆的厚脸皮。
梁春华丝毫不服输,尖声破音喊着:“你这杂种不好好打工一天指着我的钱!我凭什么给你!凭什么!”
“那是我儿子我外孙的!跟你梁春华有什么关系!”老太太说完直接上手和梁春华撕扯起来,祁硕还没拦住时梁春华就已经被打了一个耳光。
祁硕惊呆了,梁春华更是魔怔了一般按着老太太打了起来。
两个加起来一百三十岁的女人哭天喊地打成一团,贾伟跑到祁硕跟前怼了他一拳骂着:“你们现在住得好啊!奶奶一个人被你们撇在乡下,信不信我去告你!你不怕爷爷在天之灵怪罪你吗!你良心呢!还钱!把我们该有的二十万还给我们!”
“凭什么给你钱!这笔钱是我用我命攒下来的!我就不给你们!”梁春华骂了句。
吼声,哭声,呐喊声一同响起。
像极了几只野狗在争夺一条腐烂的残骸而互相撕咬。
祁硕没忍住火拎起贾伟的皮夹克领子使劲将人往墙上一摔,“贾伟你够了!你他妈赌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算什么东西今天来我家!”
“你敢打我!我是你哥!离了婚你跟着你这贱人的妈,不愧外面的野种!”
“去你妈的!”祁硕想都没想朝着他的大腿狠劲踹了一脚。
老太太看着外孙被打撇下梁春华蹒跚着步伐拦住祁硕,又哭又闹地喊着:“你不看我的面子,你也看你爷爷面子!他是你哥!你爷爷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而一旁的梁春华哭了一会后突然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贾伟和老太太一人一嘴还在对着祁硕骂骂咧咧。
突然的梁春华蹲在原地打起了自己的脸,然后放声不停大笑起来,她的声音如利剑般扎透所有人的耳膜,每一个笑声像寒天的冰锥往地上砸。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事发过于突然,祁硕只能不明所以甩开贾伟过去看她,他努力把梁春华从地板上搀起来,“妈!妈!你怎么了!”
“你没事吧!妈!”
梁春华没有理他,整个人的重量压在祁硕身上站起,止不住地开始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