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放的血肉,成了她这场悲剧人生里开的最后一朵花。
触目惊心的画面让祁硕的心脏仿佛停止,几颗圆滚的泪珠掉落在干热的空气里悄悄蒸发。
祁正涛站在客厅两眼一黑,祁硕用全身最后的力气冲去了楼下。
“妈?”
他颤抖着瞳孔望着地上的血泊,大腿像被人打断抬不起来,他用劲抬起再落下,一步步往尸体前挪动。
第二场灿烂的死亡。
铺天盖地来的绝望在心头如热烈的潮水滚了又滚。
周围的声音逐渐多了起来但没有多少人,原本拄着拐的老太太瞧见这场面一把拎起孙子,夹在胳肢窝捂住眼睛健步如飞。
祁硕跪在地上撑起梁春华温热的身体,用额头轻轻碰了碰她枯黄的发丝。鲜血混着碎肉拿在手里还是温热的,他的心里苦到像洒了黄连水一条条往下流着脓。
警察很快就来了,封锁了现场赶走了三三两两胆大看热闹的老头。
家里很快来了很多亲戚,舅舅和祁正涛去了警局,祁硕彻底呆了,见他的状态实在不太好他被留在了附近的诊所里。
他刚缝合的伤口上这会鲜血流个不停,诊所大夫帮他消了毒,他攥紧沾满灰的裤子,酒精蚀刻进血肉的剧烈疼痛直往骨缝里冲。
重新包扎好伤口后,祁硕背影落寞地出了诊室。
知了钻在树丛里叫个不停,阳光给云朵镀上金黄色的光晕,他快要溺毙于烫人的热浪中。
他回了家,衣服上全是血已经具体分不清是谁的了,上楼后打开房间,菜刀像凶器倒在地上割出几道口子,还有股血腥味扑鼻而来。
这能分清楚,是他的血。
地上的血迹已经干了,不知道是谁踩了几只黑红的脚印,凄惨的模样宛如案发第一现场。
天气热得和烧骨灰的炉子没有区别,祁硕胃里泛着恶心涮了涮拖把不停地擦着地。
动作木讷又笨拙。
偶然间他直起紧绷的后背凝神看向窗外的绿茵,洋槐花挂在枝头像幅鲜艳的油画。
珍贵又稀缺,看得久了还会被光晃到眼前发白。
他继续低头擦着地,暴走的青筋像难看的蛇一样攀在额头,仿佛擦掉血迹就能掩盖地面难看又生裂的创口。
林琛这几天盯着手机望眼欲穿,祁硕失联两天了,江北昇回来后喊他去吃烧烤,陈文轩不情不愿地跟在两只狗后面。
七月天夜晚的露天烧烤是最解闷的,只有学校的树才会往下掉虫子的唾沫给夏夜扫兴。
老莫的店门口摆了很多张桌子,空气里飘着各种烤串的香味。江北昇喝酒正在兴头上,低头寻着林琛那无神耷拉着的眼睛,戏谑地问:“分手了?”
林琛没精打采地抬眼瞥了他一眼,倒没骂他,只垂下头丧气。
陈文轩抢答道:“快了。”
“这多大点事。分了就换。”江北昇轻飘飘留下一句。
“少放屁!我俩好着呢!”林琛还是反驳了。
江北昇给林琛的杯里添满啤酒,“那你这一脸丧了夫的样,怎么了?”
陈文轩撸下一块羊肉喂给芝麻糊,说:“他对象是我室友,只要一回家就不搭理他。”
“之前消息一天一轮回,现在消息压根不回。”林琛摸了摸芝麻糊旁边的图图,是江北昇养了三年的金毛。
“我操,死了?”江北昇丢给图图一口烤肉没过脑子脱口而出,在收到林琛的眼刃后又立马改口,“呸!”
“人间蒸发,我完全找不到他,电话不接微信不回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