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琛。”祁硕有些郑重地喊了一声。
“啊?啊。”话音别扭的拐来拐去,林琛已经猜到祁硕要说什么了,无非就是这个闷葫芦不好意思直接给他道歉。
他大方地提前开口,“我知道你肯定要和我道歉。我懂你,我能明白。我跟你讲这么多天其实我不怪你,我能理解,你现在好好……”
祁硕却很快用一句冷冰冰的话语打断他,“林琛我们分开吧。”
这是他深思熟虑后的义无反顾。
林琛吹着晚风有点头昏脑胀,没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嗷,分……什么?”
祁硕斜躺在沙发上咬破了口腔内壁,“我们分开吧。”
也许祁硕好不容易接电话并给林琛说了句生日快乐的欣喜冲昏了大脑,也许是酒精让他的脑神经反应变得迟钝。
过了好一会,林琛才反应过来祁硕说了什么。
林琛骂了声:“我操。你他妈脑子有病啊!没吃错药吧!我他妈今天生日你跟我说分开?”
祁硕没有多动,他躺在沙发上注视着天花板,刚要坐起身时胳膊不小心拍到桌面的酒瓶,酒瓶倒地叮当响着。
“我没开玩笑。”他淡淡地说。
林琛安静了两秒,“滚!”他字正腔圆地骂完就挂了电话。
一个字结束的干脆又利落,祁硕咳嗽了两声,坐起身够到地上的酒瓶喝完最后一口,而后胳膊一挥将瓶子抡在墙上。
“滚啊!”他突然青筋骤起吼了一声。
玻璃瓶瞬间四分五裂地碎了一地,就像他脑袋里碎成小渣的神经。
祁硕摇晃着身子撑着墙向前走去,房间里没开灯阳台窗帘紧闭,入目全是黑色的噪点,他顺着声源找到破碎玻璃瓶的事发现场。
再蹲下身时血立马冲上了脸,他的呼吸粗重,随便捡起了一块碎玻璃放在手心。
滚,都滚吧都去死。
真他妈是个混账。
操。
林琛的生日。
为什么会选今天?是他亟待地想要结束这一切。
祁硕五指并拢面不改色得将玻璃揉在手心,力道深重恨不得揉碎。
直到一股股温热的鲜血顺着伤口从指缝流出,他这才满意张开手掌,唇线不自觉上勾一下。
分开吧,分开是好的。
他做不到以这副不人不鬼的面貌去面对此时的林琛。
这对林琛是不公平的。
并且现在,他更需要的是能活着而不是爱,能从这摊烂泥里爬出去成为一个正常人。
林琛不应该见识这个过程,这个看不到生也不望不到死的过程。
“我们这种人,跟谁不是拖累。”这是扬风说的。
话虽难听了点,但的确是这个道理。
林琛。
想起这个名字他心里一抽一抽犹如锉刀挖孔般的疼。
他没遇到过很好的人,在看到林琛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也能成为那样的人。
但好像不是。
那段光阴就如凿壁借光般施舍的存在,他宛如一个卑劣的偷窥者看完了墙外的繁华,回过头,自己还是被锁在阴暗的小屋,每动一下身上的锁链叮当作响。
自卑化作锋利的钢针,穿着懦弱的线来粉饰脊背的伤口,腐烂的红肉离远看去一同枯槁的盐碱地。
祁硕抖着肩膀从心头涌上一阵难过的酸楚,哭是哭不出来了,从被绑起手脚的那一刻他的眼泪就干了,只得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