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不知道最后林琛听没听见。
黑夜里半截月亮被云层挡住一半,模糊且陈旧的楼房伫立在前方,祁硕临走前最后瞧了一眼顶楼亮着灯的窗户。
“你这人没有心。”
简单一句话被北风拉长成线绕在耳边。
祁硕垂下头咧嘴笑了笑。
他说的不对。
还是有的,会疼的。
等出了林琛小区祁硕绕着北门口的巷子往学校走去,隐隐约约听见身后有一阵气势冲冲的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
转身还没去看就先感受到了抽在脊背上的一闷棍,没有任何防备的他被打倒在地。
万梓旭握着棒球棍眼底闪过一丝凶狠接着举起棍子用力朝着后腰抽下去。
两棍打的祁硕没有反应过来,他倒在地上,眼神才在黑暗中慢慢有了着落,目光与万梓旭眼中的狠戾相接。
只听万梓旭阴着脸说:“你一开始瞎招惹林琛我就看你恶心。你说你想糟蹋人为什么非得挑林琛!他他妈一穷学生傻逼兮兮地敢和我打赌三千,就赌你两周后还是好好过。你呢!他生日那天你和他要分手,挺他妈会挑日子啊!”
“我这人没理!我一开始就警告过你!”万梓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再次从空中旋起抡下手里的棍。
棒球棍的疼能穿透每一层肌肉,祁硕只是绷紧身体倒在地上挨着打,没喊一声疼。
发生这一切都多多少少和他扯点关系。
而自己的那些事只能说是他无能,林琛不过一个间接的受害者。
他当然知道那天是林琛的生日,他也知道一开始是自己先平白无故招惹的林琛,现在也是自己自私随随便便甩的林琛。
都是他的错,他做的事他认。
他自以为是以为换个地方就是重新开始,自负地觉得和林琛谈个恋爱他就能摆脱之前的生活了。
他是喜欢林琛,但和林琛恋爱也有他自私的想法,他想把林琛当成他那烂泥生活的跳板,稍奋力一跃就是光芒万丈的前途。
可不是所有鱼都能跃龙门,烤焦的咸鱼勉强地翻个面都得掉层皮少点肉。
他高估自己了。
坦度螺酮和阿戈美拉汀是他往后的日子,他走不出那座山,山的那头还是山,现在却还平白无故地连累了林琛。
这样的精神病,的确该打。
万梓旭出了气后拎着棍转身离开了,祁硕遍体鳞伤瘫在布满苔藓和泥灰的地上。
心里的疼痛比身体的疼痛来的更要猛烈,这世间怎么能有他如此糟糕的人。
万梓旭走了十多分钟后祁硕挣扎着站起扶着墙吐了出来,午饭的粥和胃酸混着一块从嗓子眼里往外冒。
“咳咳!呕!”
等午饭全都吐空他掏出一团皱皱巴巴的卫生纸擦了嘴,步履困难地撑着墙出了巷子,摇摇晃晃的脚步像极了海上即将被风浪掀翻的破船。
冷风拂过占满灰尘的衣角,虚弱身形后的影子被光压成一小团,变成一层甩不掉的厚重的阴霾。
进了学校操场祁硕稍稍缓过来点,他一个人在单杠旁边找了个台阶坐下,路灯的照耀下他掏出手机,滑了很多下屏幕才在最底下找出与林琛的聊天框。
他吸了吸鼻子在键盘打下一行字:[存在你那边的钱,你拿着吧。]
消息刚发出去就迅速弹出来一个红色感叹号,林琛拉黑了他。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