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强道: “我们也一直以为他是残废,连路都走不了,干什么都要云宦舟背他,可他现在确确实实是不在了,我们有些担心。”
祁玉: “我去看看。”他将斗篷脱下来递给王强,从身上掏出面巾蒙住脸,偷偷溜进了云宦舟的院子,他蹑手蹑脚地推开屋子,此时,云宦舟正躺在床上睡觉,呼吸轻浅,对屋中的不速之客一无所知。
屋子还有一个里间,里面放着一张小床,是他残疾弟弟睡的地方,祁玉摸了摸被褥,果然冰凉一片,看来已经离开了有一段时间了。
祁玉在屋子里翻了两遍,终于在床底下的碎布里发现了一处用砖块堵着洞口的暗道。
祁玉不假思索地从暗道跳下去,走了没两步,就看到了头顶的光亮,他从洞口爬了出来,发现这里只是院子后的后街。
他四处打量过去,只见远处匆匆忙忙跑来一个身影矫捷的黑影,祁玉立刻又重新钻回了洞里,回到屋中翻身跳到横梁上,屏息凝神地注意着下面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床底下钻出来一个人,正是云宦舟的弟弟云奚。
云奚穿一身黑色劲服,他坐在床上迅速地脱下裤子,月色下,那线条结实的腿肌哪有半分残疾人羸弱的样子,估计一脚就能踹碎一个铁缸。
祁玉万分惊讶,他从来没有想过云宦舟那个捡来的可怜的弟弟居然是个假残废。
只见云奚脱了裤子,又脱上衣,吊儿郎当又混不讲究地,把黑色劲服卷成一团塞到床底下,翻身上床,倒头睡去。
祁玉躲在房梁上,心里升起一团愤怒,听说云宦舟为了给云奚治病,花费了自己所有的积蓄,没想到云奚一直在欺骗云大人,这分明就是在引狼入室。
祁玉大气不敢喘,听了云奚一晚上的呼噜,一直挨到快天亮,屋子外的鸡嗷嗷乱叫,云宦舟走进了进来,唤醒熟睡的弟弟,并要亲自给他穿衣服。
于是祁玉眼睁睁地看着昨晚能踹死一头牛的汉子忽然变成了柔弱的小可怜,那做作的姿态根本就没眼看。
云奚用手臂撑着自己艰难地坐起来,看向云宦舟的眼睛几乎是含情脉脉,还带着一丝羞愧与腼腆,他小声道: “哥哥,我这段日子身体好了些,我可以自己穿衣服。”
云宦舟: “那好,我看着你穿。”
云奚低下头眼圈红红的: “哥哥,都是我连累了你,否则你也不会这么劳累,我的腿治不治都行,哥哥也要过日子啊。”
云宦舟微微一笑: “说什么傻话,我已经入仕为官,将来的日子自然会越来越好,用不着你跟着瞎操心,我为了你的腿,天天捧着医书啃,成了半个名医了,又怎么能半途而废。”
云奚点点头,他穿裤子的时候怎么也提不上,那双手颤抖双腿无力的样子,浑然天成,若不是早知他是假装的,根本没有人会怀疑他。
祁玉又恶心又生气。
云宦舟只好亲自上手,云奚颤抖着搂住云宦舟的脖子,努力使力往上挪屁股,让裤子顺利兜上去。
等裤子穿上去后,云奚的脸已经通红一片。
接着,云宦舟把云奚抱上轮椅,将他推出去。
祁玉听到走远了的两个人的交谈声,云奚似乎对云宦舟在朝廷时的事情非常感兴趣。
祁玉从房梁上跳下来,躲在墙壁后面看了他们最后一眼。
两人一人站着,一人坐着,站着的那人玉树临风,俊美无俦,与整个破旧的房子都格格不入。
坐着的人,深藏眼底的情绪,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哥哥的目光尽是憧憬与爱慕。
祁玉在心里狠狠吐槽了一把,滚进了床底,从暗道钻了出去,回到望月楼,陛下已经走了,狄含还坐在那里等他回来复命。
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