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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笙安抚着乔哥儿好不容易才睡着,只是一闭眼就想起他身上的伤,难免会有所心悸。

第二天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去报官,官府的人就找上门来。

王猎户大早上跑去衙门,说昨天晚上他出门寻他夫郎,结果遇到一个人,不由分说打了他一顿,还把他的夫郎带走了,在衙门门口嚷着要讨回公道。

晏辞起得早去开的门,他看见门口衙役,一副早就知道会如此的样子,没有说话。

那衙役认识他,不管怎么说这人在镇上也算有些名头,态度上不好太过强硬,于是好心劝道:

“晏公子,这是人家的家事,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况且哪有夫夫不闹矛盾的,床头打架床尾和嘛,赶快把人家夫郎送回去。”

“没法不管。”晏辞道,“若是昨晚他将那哥儿带回去,不一定会发生什么。”

“更何况你们也不希望出人命吧?”

衙役觉得他小题大做,笑道:

“这夫夫打架这种事不是很正常吗,有几个闹出人命了?”

听了这话,晏辞诧异地看向他,反问道:“这种事很正常?”

而且这是打架吗?明明是一方仗着蛮力对另一方施暴。

那衙役“啧”了一声,心想这种事以大化小,以小化了,大家都是男人,私底下明心知肚明就得了,这晏公子怎么这么不开窍呢?

眼见劝解一番无果,衙役终于沉下声:

“晏公子,我这是尊重你才跟你好言相劝。我可跟你说清楚了,私自扣押别人夫郎的罪可比人家殴打自己夫郎的罪重多了。”

一番交涉后,晏辞转身回了屋子。

顾笙正透过窗外看着他们说话,看见衙役旁边的王猎户满脸堆笑,看到晏辞回来,他忙问怎么样。

晏辞跟他解释了,说到底这乔哥儿也是王猎户的夫郎,他们的确没有什么理由把他留在家里,一听这话,乔哥儿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晏辞没有看他,只是继续跟顾笙说,衙役已经跟他说了,要王猎户保证从今以后不会再殴打夫郎,否则便按罪论处。

他们说这话的时候王猎户就在旁边,生怕惹上麻烦,信誓旦旦说自己从今往后绝不会再对夫郎动粗。

根据大燕的律法,男人殴打自己的夫郎或是妻子,若是对方重伤,会按照比殴打普通人减二等的原则治罪,否则不会判刑;然而夫郎或是妻子殴打夫君,不管伤势如何,会直接坐牢。

这个法律还有一条补充,那就是夫郎也可以告发自己的夫君家暴,但即使情况属实,也会受到牵连,严重点甚至会收到徒刑。

就比如应怜当时便是告发自己夫君殴打自己,虽然最后和离了,但他也因此“名声扫地”,成了镇上的悍哥儿,从此无人问津。

晏辞将这些话一五一十说了,他看了看如同一具行尸走肉的乔哥儿:“你若是真的受不了,便去衙门告发他,虽然会受到牵连,但至少可以脱身。”

告发自己的夫君?乔哥儿听完他的话,打了一个寒颤,嗫嚅道:“可是,可是我和孩子怎么办?”

晏辞看了看于心不忍地看向他的顾笙,他倒是能理解顾笙为什么会对这个乔哥儿抱有很大的同情。

也许是因为同为哥儿,若是自己的这个身体里还是原主,说不定此时乔哥儿的命运就是顾笙的命运。

所以晏辞淡声道:“如果你和他真的和离,我会想办法给你在镇上安排一份生计,至少不会让你和你的孩子饿死。”

乔哥儿听罢,死死咬着唇没有开口,不知在想什么,一阵纠结后,许久才小声道: